嘉庆朝福州府进士群体丨鱼说榕城

[摘要] 清中晚期的福州名人辈出、人文荟萃，林则徐、梁章钜、陈寿祺、林春溥、郑鹏程、赵在田、杨庆琛等等86名嘉庆朝进士更是其中最杰出的人物代表。他们多来源于书香世家，居于城内，在科举考试成为佼佼者，考中进士后多人官居高位，极大丰富了闽都文化内涵，推动了闽都文化发展，酝酿了近代福州“开风气之先”所必须的思想文化、经济基础和社会风物。

[关键词] 福州府 进士群体 林则徐 梁章钜 闽都文化

本文“福州府”概念采用清嘉庆时期福州府政区划分，包含闽县、侯官县、古田县、闽清县、长乐县、连江县、罗源县、永福县、福清县、屏南县等十邑。

据统计，福州府以进士总量4100人排名第一。学而优则仕，以林则徐为代表的清嘉庆朝福州进士群体，在政治、文化、思想等多方面丰富了闽都文化，为近代福州觉醒与崛起奠定了基础。

嘉庆朝福州府进士名录详表

一、数量分布

进士大多居于城内，有明显的城居性。嘉庆朝的25年间（1796-1820），共举行了12科会试，全国产生了2821名进士，其中福建省考取进士156名，占全国总数5.53%，比整个清代福建进士总数占全国进士总数5.32%这一数值略高。从福建省内来看，福州府进士86人，占全省进士总数的55.1%，结合有关学者考据成果，嘉庆朝福州府进士总数在全省占比首次过半，且这一比例在道咸同光时期进一步扩大。从县级分布情况看，闽县进士48人，占福州府进士总数55.8%；侯官县进士26人，占比30.2%；长乐县、福清县各占比4.7%；连江县占比2.3%；古田县、永福县各占比1.2%；闽清、罗源、屏南三县无人。闽县、侯官县作为福州府附郭县，总占比86%，可见嘉庆时期福州府进士县级分布极不平衡，具有明显的城居性。

二、出身家族

进士大多出身士绅阶层，有明显的家族性。据《清代硃卷集成》收录的进士情况，清代福建科举家族有30个，26个在福州府。嘉庆朝是福州科举家族的鼎盛期之一，代表人物有梁章钜、曾晖春、林则徐、叶申棻、廖鸿藻、李彦章等。福州府著名的科举家族“三山叶氏”在嘉庆朝就有叶申棻、叶申万、叶申芗、叶敬昌等四人陆续登第，前后几代人共创“五子登科”“五世八翰林”，是典型的书香门第、官宦世家。“福州廖氏”家族也是名门望族，廖鸿荃、廖鸿藻、廖鸿苞为亲兄弟，嘉道之际，廖氏“兄弟同榜”“五子登科，满门皆贵”，且廖鸿荃高中榜眼，是乾隆二年（1737）至道光十五年（1835）的百年间福建省科甲名次最高者，廖家一时轰动榕城巷陌。“鹗里曾氏”之曾晖春和表兄林则徐都出自没落士族，曾晖春和林则徐科举致仕后都带来了家族的兴盛。梁章钜父梁上国系翰林出身，官至太常寺卿，梁运昌和梁章钜是堂兄弟，也同出一族。林作霖是林朝阳之子，“父子双进士”。陈寿祺家族原本世代业农，陈寿祺祖父陈起龙，弃农读书，开始进行阶层转变。父陈鹤书，岁贡生，教书为业。完成由农转士的阶层转变后，陈寿祺也考中进士。这是清代福州城市规模不断发展、士人群体不断壮大的一个缩影。

三、登第授官

根据《重纂福建通志》所载举人名录，笔者统计得出嘉庆朝福州府进士86人从中举到考中进士平均时间约6年，其中有14人只花了1年，即“连捷南宫”，耗时最长的刘士棻则用了18年。

殿试名次基本符合科甲名次分布规律。一甲1人、二甲34人、三甲51人，排名前五分别是廖鸿荃（榜眼）、林则徐（二甲第四）、梁运昌（二甲第七）、梁章钜（二甲第九）、廖鸿苞（二甲第十三）。朝考授官方面，除榜眼廖鸿荃直接授官翰林院编修外，钦点翰林院庶吉士26人、试用部属主事7人、内阁中书5人、分发各省即用知县21人、国子监学正4人、归班铨选22人。

朝考是专为选庶吉士而设，亦曰馆选。朝考后授官，前列者用庶吉士，等第次者分别用为部属主事、内阁中书、即用知县、国子监学正、归班等。“归班”即回籍待选知县，一般等待时间较长，有不愿等待者可改任教职。如蒋棨、冯起龙、陈廷焕、吴兰荪、林筠、业桐封等6人改任府学教授。

四、职官品阶

嘉庆朝福州府进士有多人官居高位，代表人物有云贵总督林则徐（从一品）、工部尚书廖鸿荃（从一品）、工部右侍郎龚昌龄（正二品）、江苏巡抚梁章钜（从二品）、江苏按察使李彦章（正三品）、湖北按察使陈功（正三品）、光禄寺卿杨庆琛（从三品）等，而这些人大都是林则徐的至交好友，交往频繁。但大部分进士终其一生也只奋斗到中下层官职，具体为：正四品4人、从四品6人、正五品5人、从五品11人、正六品3人、正七品36人、从七品4人、正八品1人、未入仕9人。对于没有选为翰林院庶吉士和部属主事的进士们而言，正七品知县的迁转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近四成的进士止步于此。朝考授官对一名进士的仕途有较大影响，庶吉士、内阁中书、部属主事等京官升职较快、官职较高，归班铨选者多以知县终了。

五、历史贡献

该群体中贡献最大者是林则徐，历官十四省，治水兴农，清廉刚正，是清中晚期禁烟抗英的领军人物，在政治、思想、军事、禁烟、社会治理方面均有极大建树，是福州走上近代中国政治文化舞台的奠基者，林则徐精神也是闽都文化的重要内容。林则徐的至交好友梁章钜是第一个向朝廷提出以收香港为首务的督抚。他积极配合林则徐严禁鸦片，是坚定的抗英禁烟派人物。他著书颇丰，被称为楹联学的开山之祖，“梁章钜奖”是由中国楹联学会评审颁发的中国楹联最高奖。晚年归里后从陈寿祺处购得“小黄楼”，修葺为私家园林，成为今日福州城区重要的文化遗产。李彦章以文学、惠政见长，以“闽学”真传自许，主盟“为宋人寿”，推动了清代宋诗风的流行。郑鹏程为官勤政爱民，有循吏风范，三坊七巷衣锦坊的“郑鹏程故居”保存完好。翰林赵在田辞官归乡主讲书院，以“持躬立品为先，道义文章为次”丰富了经世致用之学。儒学家陈寿祺主讲鳌峰书院10年，为福州教育、文化、公益事业皆有贡献。齐鲲受命册封琉球国王正使，见证了中国与琉球古国的宗藩关系。

总体来说，嘉庆朝福州府进士人文荟萃，思潮涌动，推动了福州文化繁荣和思想传承，为近代福州觉醒与崛起奠定了基础。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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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丨福建省社科界2022年学术年会分论坛“林则徐与福州” 李琪、网络等

责编 | 庙小妖风大

校对丨古力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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