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左如左：曾国藩、左宗棠谁最早提出制造西洋轮船

曾国藩、左宗棠谁最早提出制造西洋轮船

张一湖

曾国藩和左宗棠，谁最先提出仿制洋船洋炮？关于这个问题，许多从事历史研究的人，都直接找到了答案。比如，林则徐的后人林崇墉先生，他在撰写《沈葆桢与福州船政》一书时，就找到了曾国藩的有关表述。原来，在英法联军入侵北京之后，俄国公使向恭亲王建议，借俄国的船队帮助攻打金陵，借美国的商船帮助海上运输。当时处于惊弓之鸟状态的朝廷不敢直接答复，于是下令江南各督抚筹议。曾国藩例应复奏。于是曾国藩就上了《遵旨复奏借俄兵助剿发逆并代运南漕折》（咸丰十年十一月初八日），全折八百余字，见解鲜明，有理有据，在该折的结尾处，是这样一段话：

此次款议虽成，中国岂可一日而忘备？河道既改海运，岂可一岁而不行？如能将此两事妥为经画，无论目前资夷力以助剿、济运，得纾一时之忧；将来师夷智以造炮制船，尤可期永远之利。区区愚虑所及，合并陈明，伏乞皇上圣鉴训示。谨奏。[1]

在这段话里出现了“师夷智以造炮造船”的构想。“师夷智”，就是学习西方的知识技术。“师夷智以造炮造船”，就是学习制造西洋大炮和轮船的意思。这就是说，曾国藩在咸丰十年就提出了学造西方轮船的构想。前面我们所能找到左宗棠关于试造轮船的想法形诸文字的，是在同治二年。于是众多学者依此得出结论：在提出制造西方轮船这件事上，曾国藩比左宗棠早了两年。

曾国藩的这封奏折得到朝廷的首肯，尤其受到恭亲王奕䜣等人的赞赏。总理衙门甚至上奏建议，招几个洋人，在上海尝试尝试。朝廷大概将这份奏折抄发给了各地督抚，胡林翼也看到了。胡林翼也认为折子写得很好，于是写信赞扬曾国藩。曾国藩在接到胡林翼的信后，随即回复胡林翼：

润之宫保老前辈大人阁下：

十七日得初五日惠缄，十九日又得初三日百五十二号惠缄，承奖赞借夷助剿一疏。此系左季翁捉刀为之，鄙人不办此也。（《复胡林翼》咸丰十年十二月二十日巳刻）[2]

原来，曾国藩的这封奏折，正是左宗棠写的！咸丰十年，左宗棠以四品京堂襄办曾国藩军务，当时，曾左亲如兄弟，正在合作的蜜月期，曾国藩事事问计于左宗棠，似“夷务”这等事情，曾国藩并不熟悉，而左宗棠则早有钻研，故而能够论说精辟，并顺势提出了“师夷智以造炮造船”的长远构想。这一构想出现在奏折中，而且是至于奏折结尾最突出的位置，可见左宗棠是机器郑重其事的。

所以说，左宗棠第一次正式提出学造轮船的时间应该是咸丰十年十一月初八日。

[1] 《曾国藩全集》第02册，奏稿之二，第616页。

[2] 《曾国藩全集》第24册，书信之三，第1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