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师节特辑北肿唐丽丽：爱是一切的答案

爱是源泉，也是一切的答案

北京大学肿瘤医院康复科主任唐丽丽的微信头像是一张绿色背景的“爱”字。谈到为什么用这张图，唐丽丽说：“从医学人文的角度来说，爱是一切的源泉，也是一切的答案。医学当中要有大爱。”

对于康复科的医生、护士来说，心中有爱、愿意去爱是基础，也是必须。因为更多时候，他们面对的患者需求不是治病，而是治心。

还有一句话，也是唐丽丽的“名言”：医学的一条腿是技术，另一条腿是艺术。这里的艺术指的就是医学人文。

“我们关怀的不是一个会喘气的瘤子，而是一个人。你看患者的生存期在延长、医疗技术也在突飞猛进，但他们对医学、医疗还是有各种不满。这就是艺术这条腿‘瘸了’。”在唐丽丽看来，医学招致人们强烈不满的原因，实际上是医学人文的缺失。

怎么办？这就要求每个医生都要看到患者身、心、社、灵各方面的痛苦。唐丽丽解释说，人的痛苦有很多种，呕吐、厌食、疼痛是身体上的痛；焦虑、抑郁是心里的痛；孤独感、隔离感是社会层面的痛；认为人生失去意义、痛到骨髓里是灵性的痛。医生要做的就是改善这些痛苦，而医生所做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医学人文的具体落地，也正是康复科所承担的工作。

把痛苦写下来

在肿瘤专科医院做一名康复科医生，见证患者的痛苦已经自然到就像吃“一日三餐”，考验着医生的“消化”能力。最开始，唐丽丽总是共情过度，也不知道如何自我排解。

“病人哭着讲述他痛苦的经历，我比他哭的还欢。后来病人开始给我递纸巾，说唐大夫都怪我，你别哭了。”讲起往事，唐丽丽依旧难掩羞怯。而现在面对患者时，她有了更多专业的心理治疗方法。尤其是北京大学医学部韩启德院士发起的叙事医学，为康复科医生提供了改善患者灵性痛苦的重要手段。究其本质，穿插其中的还是医学人文的理念。

“一位三十多岁的年轻妈妈得了乳腺癌，全身转移，脑、肺、赶、骨都被癌细胞占领了。她非常痛苦，每次来康复科，都哭的极其伤心，因为她舍不得她的孩子，根本无法想象孩子没有妈妈后的生活会是怎样。这时候，已经没有药物能改善她的痛苦了，只有依靠心理学的专业方法，也就是叙事医疗。”唐丽丽记得特别清楚，她让这位年轻的妈妈给女儿写信，天天写，随便写，写孩子7年成长的回忆，写对她的爱，对她的期待、嘱托，甚至还可以告诉她，将来希望她嫁给一个什么样的男人等等。

大约一个月后，这位年轻妈妈推着轮椅再次来到康复科，是笑着进来的。

这样的患者唐丽丽见过太多太多，迫不得已的时候，她也必须和他们探讨“生与死”。这不是一个要回避的问题，而是要和患者共同面对的一关。

“当医生那天就应该知道人的生命是有限的，医学是有限的。”唐丽丽认为，和患者探讨生死前，医生要首先认清自己的角色。“我经常和患者开玩笑的说，人生就是死路一条啊，如果你有第二条路，我跟着你走。病人反倒乐了。”

把今天过好，才可能有明天。这是唐丽丽希望患者明白的。

唯有热爱，才能持久

“其实当医生还挺挣扎的。我们很希望患者活下来，但是有时候却是无能为力的，是真的没办法。”唐丽丽说出了绝大多数医生的困惑。

不过因为热爱，所以她始终在坚持。而这也是唐丽丽想对年轻医生的叮嘱，唯有热爱，才能持久。

当然，还要不忘初心。“我们总说救死扶伤，但我觉得当医生最重要的，是减轻病人的痛苦。有时去治愈，常常去帮助，总是去安慰，能做到这样就很好了。”

【科室介绍】

北京大学肿瘤医院康复科是国内首家从事心理社会肿瘤学专业的科室，是医学人文建设的“探路者”。在心理社会肿瘤学、支持治疗及症状控制中，康复科发挥了重要作用，大大改善患者在癌症诊断及治疗过程中的各种症状。目前，康复科开设了心理门诊、睡眠门诊、疼痛门诊等，针对癌症各个阶段出现的一些躯体和心理症状进行治疗和干预。

2018年，康复科被授予北京“市属医院医学人文建设示范科室”标牌。康复科团队以全人照护理念为宗旨，通过叙事医学实践，将心理社会干预不断融入肿瘤临床诊疗过程中，改善患者心理、社会和灵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