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20多天前,65岁的北京市门头沟区东王平村党支部书记王树清,仍坚持每天工作近20个小时,但她眼圈明显更黑了,原本红润的脸变得肤色暗沉。8月28日,东王平村天气晴好,她仍穿着长袖夹克,踩着一双过膝的
相比20多天前,65岁的北京市门头沟区东王平村党支部书记王树清,仍坚持每天工作近20个小时,但她眼圈明显更黑了,原本红润的脸变得肤色暗沉。8月28日,东王平村天气晴好,她仍穿着长袖夹克,踩着一双过膝的胶靴,天天走东串西,山村里早晚温差大,王树清没空换衣服。
今年7月31日,地处沟壑里的东王平村,被一场山洪冲毁了村里主路和大多房屋。8月3日记者第一次探访该村看到,街巷里淤泥能达半米厚,掩埋着汽车、树枝、家具的残骸,空气中弥漫腥臭味。8月底,记者再去探村,路上的杂物、淤泥已经被清理干净了。河东边的几十户人家,有了水和电,恢复了平常生活。
当时洪水下山,王树清和村干部冒着危险将全村200多位老人转移完毕。在此后一个月时间里,她和乡亲们把路上的垃圾一点点收拾干净,让村庄有了起色,但一些人家房屋残破,短时间内难以恢复。王树清正忙着联系政府部门解决问题,也特别注意安抚村民情绪,“现在,恢复村民们的信心更重要,人有了信心,才有重建家园的精气神。”
8月25日,王平镇东王平村,村支书王树清走在村里。新京报记者 王子诚 摄
山村在洪水中平安渡劫
八月底的东王平村,街道不见了厚厚的淤泥,安静空旷。王树清穿着胶靴,走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有村民从门里探头问她什么时候来铲车,王树清的回复干脆利落:最晚不会超过三天。
8月25日,王平镇东王平村,村民讲述当时的水位。新京报记者 王子诚 摄
56岁的王树勇,常穿着一身蓝色施工制服,用手比划墙上一道洪水留下的黄色痕迹,“这道线,有一米五高,是洪水留下来的。”他这个月几乎天天在家收拾屋子,家里的地板砖被洗得能倒映出人影,他还不放心,又喷上消毒液,擦拭了几遍。他说,家里有80岁的母亲,需要格外做好卫生消毒。
王树勇家是在村里一处高地上,洪水最高时达到一米半高,而东王平村的很多人家处于沟边平地上,有房屋整个一楼都灌进去了洪水。村里人再讲述起洪水脱险经历,已不像八月初那样激动,言语间平静了不少。80岁的刘艳琴说,村里无人伤亡的结果,得感谢王树清。
8月25日,王平镇东王平村,村民拍摄的洪水过村景象。新京报记者 王子诚 摄
王树清在村里做了三十多年村党支部书记,是公认的劳模。在整个八月,她一天工作时长有时能达到20个小时,好多天是凌晨一点多睡觉、凌晨四点钟再爬起来。她前些天忙活着四处张罗救援物资、修补村落基础设施,现在忙着配合相关部门统计房屋受损情况。村里除了她之外,只有两名村两委干部,但她腿脚最利索,哪怕移动个桌椅,也总是亲力亲为。
东王平村有北街、南街、河北新村、落坡岭、沙石坨五个自然村,其中南街、北街的人口占村里常住人口的一半。五个自然村分布在边边角角,王树清习惯凌晨四点多起床,洗漱、吃饭,随后花费三个小时,围着村子巡视一圈。她七点多回到村委会歇息片刻,一天的工作才刚开始。
山洪袭来的时候,泥沙俱下。王树清逆着洪水向山上跑,鞋有好几次拔不出来。她用拳头砸门,直到亲眼看到人从屋里走出来才罢休。在跑到山坡上一户门前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坡下还有户人家住着老人,径直从两米高的地方跳了下去,膝盖碰在石子上,磕得淤青。村里南街、北街有30多户人家的门就这么被她敲开了。当天下午,全村所有留守老人都被转移在安置点里。
见面打招呼,习惯分享一瓶矿泉水
洪水让这座原本富裕的村庄,前所未有地重视起食物。水退一个月,人们对物资紧缺的记忆消散不去。住在河北新村自然村的王莉莉,和王树清同岁。8月28日中午,她看到王树清走来,一把拉住对方的手,“听说你前几天发烧了,现在怎么样?我家刚做了火烧,你去吃吃补补身子?”王树清摆摆手,谢绝了对方好意。
8月25日,王平镇东王平村,村民与村支书王树清(右)打招呼。新京报记者 王子诚 摄
东王平村目前食物、饮用水已经供应充足,但村民们见到外来客人进村,还会热情地取出矿泉水、面包片拿给对方,潜意识里这仍是很珍贵的礼物。王树勇开玩笑地说,以前村里人见面是互相让烟请茶,前些日子,都是给对方递一瓶自己储存的矿泉水。
截至8月30日,东王平村的河北新村已经恢复了水、电供应,但南街、北街等自然村还没有通水,只恢复了电。王树清说,东王平村除了河北新村以外,还处于撤离状态,因为北京汛期还没有完全结束,政府建议村民投亲靠友或者住在门头沟区居民安置点里。
东王平村没有基本农田,村里人不务农,没有传统农耕村庄储存粮食的习惯。村子紧挨着一座煤矿遗址,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村里每户人家都有人在矿区工作。王树清说,上世纪90年代前,东王平村商贸繁华,有邮局、商店、火车站,是门头沟人都很羡慕的地方。但随着市场经济发展、叠加矿区不再采矿等因素,许多年轻人进城工作。
8月25日,王平镇东王平村,村民将废弃家具堆放在村口。新京报记者 王子诚 摄
在7月31日洪水来袭后,村委会将提前储备的食物分发给村民,但王树清很快发现,储备的食物不够用。8月3日,村组织委员王元勋乘坐邻村朋友的越野车,经过泥洼地去镇政府,领取了第一批食物物资。在8月4日早上,记者在东王平村分发食物现场发现,一个老人能获得两个面包一瓶矿泉水;而年轻些的人,配额是一包方便面和一瓶矿泉水。
在东王平村与外界失联成为“孤岛”的时间里,村民们抱团取暖。80岁的刘艳琴,把自家的液化气、白面全部用掉了,为安置点里的老人们做了花卷;还做了几盆红烧茄子、米饭炖肉,让12岁的孙子把这些饭菜端给安置点里的老人们。村里有个体户,把家里储存的鸡肉捐献出来,让老人们吃。虽然洪水已经退去几十天,但村民们提起这些场景,仍夸个不停。
“人在世上,不能被困难吓倒”
东王平村是王平镇受损最严重的五个村庄之一。在八月初,很多村民看着破碎的街道、泥泞的房屋,心情烦闷。王树清联系到铲车和垃圾运输车,清运村里堆积的垃圾。她那时每天的微信步数都至少是两万多步,两双鞋都在淤泥中走坏了。“我是很乐观的一个人,人在世上,不能被困难吓倒。只要有活儿,就还是得干。”
记者探村时,正好有政府部门派工作人员来东王平村测量房屋、道路等数据。王树清要给工作人员做向导,还要帮忙协调村里人手。直到下午三点,她才吃了午饭,一个自热速食火锅。她一口气喝掉半瓶矿泉水,接着出门帮一个通信公司职员找物料去了。
八月初第一次见到王树清的时候,她很为自己的身体素质感到骄傲,说自己身体一直很棒,57岁刚学会了游泳,能连续在30米长游泳池里游60圈。但前几天她连续发了两天的烧,有些面黄肌瘦的她,血压最高达到170。王莉莉听说这件事后,心疼不已,“她太累了,也太难了。”
从村委会到河北新村,步行需要40分钟,要经过一条已经被洪水冲走栏杆的桥。王莉莉家在桥的对岸,洪水漫到她家的时候,整座桥已经在水面下了。她家门前影壁一米半高的基座,被水淹没到看不见。
8月25日,王平镇东王平村,村民家里基本清理干净。新京报记者 王子诚 摄
王莉莉在八月中旬就将家里收拾干净,她每天和年龄相仿的邻居们聊天。在永定河边上的河北新村,虽然已经通水,但年轻小伙子还在用桶里的雨水洗车。子女在城区工作的人家,只剩下老人在慢慢收拾房屋,将被水泡烂的木椅子、纸张、窗帘甚至照片,都放进垃圾箱里。垃圾箱里装不下,就堆在垃圾箱旁边,等待铲车清走。
67岁的王炳荣,这个月一直在收拾东西。她和王莉莉是邻居,但她家楼房的一楼用于仓储,里面堆放了不少杂物。两辆自行车、一个木柜还有厨具都被淹了。她庆幸当时老伴把煤气罐放在紧贴着门后边墙根的位置,使得煤气罐纹丝未动、完好无损。“这个月,我们忙得乱七八糟。”她愁容满面,在8月28日中午抱着一摞湿透的纸箱放在外边垃圾箱旁边。王莉莉在一旁安慰她,帮忙找扫地的笤帚。
围绕门头沟对矿区的文旅开发与创意产业项目,东王平村曾经也有很多精彩的设计与愿景,因为这场洪水,很多梦想可能要推迟实现了。相比村民们急切重建家园的情绪,王树清心情很复杂。她知道,东王平村需要更多时间消化这场洪水带来的灾难,未来恢复与重建的路还很长,当下最重要的就是信心,这也正是她每天在村子里不间断工作、走街串巷时最想传递的东西。
新京报记者 赵利新 王子诚
编辑 张树婧 校对 薛京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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