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凯嘲笑妾室沈玉英，妓女都想当皇后？被怼：流氓不也当皇帝了

沈玉英扮演者韩再芬

“你想当皇后吗？”

“想，凭什么不想？”

男大笑。

“你笑什么？”

“一个婊子都想当皇后。”

女大笑。

“你又笑什么？”

“一个流氓不也能当皇帝。”

二人大笑。

这是袁世凯与他姨太太沈玉英的一段对话。

令人奇怪的是，一个要做皇帝的男子被其妾室“羞辱”，却毫不见悲愤、恼怒之色。

帝王尊严不容他人践踏在沈玉英面前竟好似成了一句笑话，什么“帝王一怒，伏尸百万”的后果，她像是从未想过。

是袁世凯脾气好，易冒犯吗？不是，这个被张謇、张佩纶公认“侈然自大，虚骄尚气”的人，又岂是好性情。

袁世凯

难道是沈玉英恃宠骄纵、没脑子挑衅？也不是。

能以一妓子身份爬到大总统身边成为第一姨太太，被人尊称为“总统夫人”的女子，又岂会没点心机。

沈玉英因流产不能生育，袁世凯不仅给她过继一个男孩，还让所有子女叫沈玉英“亲妈”，而这些孩子真正的母亲，却只能被称呼为“妈”。

归根结底，还是这两人的感情深度为常人难以企及。

若只论袁世凯功过自是长篇累牍，难以收尾，但袁世凯身上的争议点却不仅在于他的政坛经历上。

只说他与苏州名妓沈玉英的爱情故事也是广为流传，被后世称之为“民国第一传奇爱情”。

袁世凯

但是，一个致力于复辟帝制的军阀头子与一个遭人唾弃的妓女，他们的皇帝梦与皇后梦，注定失败。

相识

袁世凯与沈玉英之间颇有些惺惺相惜之感，同样坠落于在地上，在污泥中打滚，又同时相互理解，相互扶持，从而相守一生。

但这两人起初相识的经历，却波折颇多。

沈玉英遇上袁世凯时，他还只是一个仕途不顺、身无分文、还相貌不佳的“愤青”。谁都看不起他，不仅嘲笑他，还嘲笑沈玉英“瞎了眼”。

这些人的说法倒也没错，那时的袁世凯在外界看来，确实没有拿得出手的地方。钱、权、势，他一个都没。

年轻时期头戴官帽的袁世凯

袁世凯出生在一个大地主家中，自幼娇生惯养，溺爱中长大。

这样环境成长起来的少年，对世界对自己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才13岁，就口出狂言“大野龙方蛰，中原鹿正肥。”

等到稍大些许，他就遵从祖训“求官建功，拯救天下”去参加科举，1876年和1879前后去了两次，两次连第一关童生试都没过。

他不思进取，不想着如何提高学识跨过难关，干脆烧掉诗书，放弃文学，要去从军。

于是袁世凯大笔一挥：“大丈夫当效命疆场，安内攘外，岂能龌龊久困笔砚间。”

然后就向宠溺自己的两位母亲要来一大笔钱，要去建功立业。

袁世凯与生母刘氏

但离开家门的袁世凯却沉浸于花花世界之中，在北京还没待多久，就把他母亲辛苦筹来的资金给抛的干干净净。

没脸回家，袁世凯只能灰溜溜跑到上海，想要在这里谋事。

理想有多丰满，现实就有多骨感。任袁世凯想再多，他一到上海，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腿，愣是往那烟花场所钻。

就是在这里，他遇到了此生挚爱，沈玉英。

从古至今，穷酸书生与青楼名妓的爱情故事，不知惹了多少眼泪。袁世凯与沈玉英，与这相似却又唯独是个例外。

首先，古代的穷酸书生，好歹有一身学识，亦或者样貌英俊，能引起女子怜爱，愿意在他们身上“投资”。

袁世凯却是连穷酸书生都不如。

袁世凯

连续两次童生试落第，加上在北京财物挥霍经历，要钱没有，要才没有，再看相貌风姿，五短身材又体态臃肿，谁能看得上眼？

众人难以置信，一个名妓，要什么样的男子没有，怎么就一头扎进这个毫无未来之人？

他们只知其一，而不知透过现象看本质。

沈玉英虽是当地名妓，却区别于其她名妓的温婉和游刃有余，相反，她面对强权从不妥协，敢于表达自己想法，是一个很有自己想法的女子。

袁世凯正是爱上了沈玉英深陷泥潭却不自怨自艾的朝气，赞叹她身上的铮铮傲骨。

沈玉英面对这个落魄公子，也在逐渐沦陷，袁世凯的诗作“我欲向天张巨口，一口吞尽胡天骄”透出的傲气和不可一世，难免让她心向神往。

袁世凯早已把手中资金挥霍干净，兜里穷的响叮当，却是沈玉英倒贴给他钱，维系这个落魄男子的正常生活。

老鸨得知袁世凯没钱，每次来找沈玉英都像是打秋风的，嘲讽他没钱还想享受，不仅如此，还要把袁世凯给赶出去。

沈玉英听到，断然挡在情郎前面：

“袁爷将来肯定会出将入相，他现在只不过是英雄穷途末路，就是秦琼还有卖马的时候，杨志也有卖刀的时候。将来等袁爷发达时，你们想巴结都来不及。”

沈玉英虽把老鸨等人给骂走，但她知道，关于她和袁世凯的闲言碎语肯定不会少，青年傲气，有鸿鹄之志，可不是让这些无能之辈羞辱的。

袁世凯

恰逢洋务运动兴起，革命新潮流传甚广，沈玉英劝袁世凯离开上海，去他处谋出路，不仅如此，还要把自己的多年积蓄给袁世凯带上。

袁世凯纵使有千般不舍，却不是拎不清的人，就是沈玉英不提，他也要出去挣个前程，但沈玉英在他身上耗费的精力着实令他感动。

临走前，他特意为沈玉英留了一副对联：商妇飘零，一曲琵琶知音少；英雄落寞，百年岁月感怀多。

沈玉英则在袁世凯走之后，自行从青楼中赎了身，然后在外租了一处房，居住在此，誓要为情郎守身。

这一对有情人在经历短暂的相识后，已是自行分离，各奔南北。

袁世凯五夫人杨氏

众人对沈玉英的未来却不看好，袁世凯已是拿了她钱财，去拼前程，这个资金被“榨尽”的青楼女，要等那公子哥回头，难。

要等一个劣迹斑斑的公子哥回头，难上加难。

夫人

外界人只看热闹，口口传颂沈玉英的“傻事”，殊不知沈玉英也把他们当做傻瓜。

她知道，袁世凯可能会因为太过自大而吃亏，却绝不是那无情无义之人，相反，在他粗鲁的外表下，是一个内心温柔又重情重义之人。

她相信袁世凯绝不会忘记自己、抛弃自己。

果不其然，袁世凯在外拼出一份家业，建立功名后，立马派手下来上海接沈玉英，只是因沈玉英赎身从良，士兵们暂时没有找到她。

袁世凯妾室

在袁世凯的坚持下，他的手下增大搜寻力度，这才打听到她的下落，把其送往袁世凯身边。

有情人终成眷属，得以与情郎重逢的沈玉英，一改在袁世凯面前的体贴和周到，开始表现出咄咄逼人一面。

袁世凯早在认识沈玉英之前就有了妻妾和孩子，他在接来沈玉英之后，不忍心爱的女子资辈落后于人，于是毅然把沈玉英给排为大姨太太。

但这并不足以给沈玉英足够的安全，袁世凯的妻妾大多是清白人家出身，其中不乏王公贵族，她一个青楼女，要拿什么来保持自己的优势？

她知道，自己在袁世凯落寞时的不离不弃，就是自己最大的底气，是让袁世凯一想起来就心中柔软的“免死金牌”。

袁世凯五姨太杨氏和部分孩子合影

但人总不能凭回忆过日子，她曾经对袁世凯的资助说一次有用，两次还可，次数多了，情意就要一点点消没了，那时候，她又要如何自处？

沈玉英一向是个聪明人，这点从她力排众议资助落魄时的袁世凯就可看出。

在进入袁世凯后院后，她更是果断地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机会，来发展自己的势力和声望。

面对唯一一个地位比自己高的正房夫人于氏，沈玉英在各方面也不落其后，甚至气焰比于氏还像正房太太。

于氏只是一个财主的女儿，从小不通笔墨，传统礼节不会，新式礼节更是全部不懂。

袁世凯妻妾子女合照（第一排中间是夫人于氏）

袁世凯当上中华民国大总统之后，在一些外交场合是需要夫人出面周旋的，但于氏的表现却让袁世凯连连摇头。

在又一次携同夫人接待外国来使时，一国公使走上前来，要和于氏执握手礼。

但于氏却表现得很是惊慌失措，她甚至没忍住“啊”了一声，同时把手紧紧地躲在腰后。一时间气氛十分尴尬。

于氏担当不起“第一夫人”的名头，袁世凯已是给她下了定义。

这时，落落大方的大姨太太沈玉英出现在袁世凯面前。

思及她曾经的临危不惧，袁世凯愿意给这个姨太太一次机会，于是他开始带沈玉英出席各种本需要正牌夫人出席的场所。

袁世凯与外国使节的合影

沈玉英的表现并没有让袁世凯失望，她长袖善舞，举止高雅，给袁世凯挣足了面子，从此以后，沈玉英就是众人眼中名副其实的袁夫人。

泼辣的沈玉英一朝得势更是气焰嚣张，对于得罪她的以及她看不惯的，直接命人上刑罚，以此来维护袁世凯身边第一人的威严。

一次，沈玉英找借口直接令人绑了袁世凯的三姨太太，使人重重打她，导致三姨太左腿受伤过重，从此瘸腿度日。

但就是这样一个看上去“小人得志”、“忘乎所以”的沈玉英，却始终独得袁世凯宠爱。

只因他看穿沈玉英厚厚伪装下的故作坚强，看穿这个女子内心的不自信，他很心疼她。

袁世凯三姨太金氏

因此，对于沈玉英，袁世凯不吝于给予她更多的“特权”。

沈玉英因为过往经历，身体受损，在经历一次流产后，更是自此失去孕育子女的资格。

在一个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社会主流认知中，沈玉英不能生育这一条就足以被判处“死刑”，理应被丈夫抛弃。

袁世凯却不这样认为，他心疼沈玉英的过往，担心她因为不能生育而抑郁寡欢，直接把金姨太的孩子袁克文抱到沈玉英名下，让她抚养。

只这一重保护，袁世凯犹嫌不足，他下令自己的32个子女要全部称呼沈玉英为“亲妈”，至于这些孩子的生母，只落得一句“妈”。

袁世凯和部分孩子的合影

由此，可以见得袁世凯对沈玉英的宠爱，但这两人之间的爱情，却不只是袁世凯一人努力，而是他们共同奔赴。

幻梦

袁世凯从小被娇宠长大，又一向不喜笔墨文书，认为大丈夫当戎马一生、驰骋寰宇。

这样一个武夫，又怎能要求他有文人般的多敏多思甚至是甜言蜜语。因此在对待自己女人时，袁世凯的一些表现难免使人腹诽。

17岁的袁世凯尚且只是于氏一人的丈夫，这一对新婚夫妇，初期相处颇为融洽，感情极佳。

而热情只是暂时的，理解与包容才是维系两人感情的基础，袁世凯与于氏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袁世凯儿子

一日晚上，于氏服侍丈夫歇息，不想袁世凯直接来一句：“看你打扮的样子，活像个马班子。”

马班子是河南的一句方言，贬义含义浓厚，指人像是青楼女子，不正经。

于氏听到丈夫这样“嘲讽”自己，羞红了脸，她据理力争：“我不是马班子，我有姥姥家。”

这意思是说于氏自己有正经娘家，是良家女子，是袁世凯明媒正娶的妻子，因此不容污蔑。

于氏回话没有错，她的本意也不是坏的，只是并不适应当时氛围。

袁世凯作为一个不喜诗文的“大老粗”，哪有什么文人的浪漫情怀与华丽辞藻。只是因晚上于氏寝衣漏的有些多，因此随口而出的一句“嘴瓢”。

袁世凯

哪想这一句话就被于氏当了真，当场就给他没脸。任袁世凯再多旖旎也被一盆凉水泼了下来，什么兴致都没有。

相比较于氏的直接，沈玉英的应对却更为聪明巧妙。

袁世凯逆行倒施，复辟帝制，临近登基大典，将要当上皇帝的袁世凯止不住兴奋，他提前命人拿来自己特意花费60万定制的龙袍，要穿在身上。

沈玉英立在一旁为其穿上全身服饰，细细抚平所有褶皱，这时，袁世凯“嘴瓢”的习惯竟也带来了。

在得知大姨太想当皇后之后，他直接嘲讽：“一个婊子都想当皇后。”

袁世凯

若是其她人被这样羞辱，要不默默忍受，暗自神伤，要不据理力争，如袁世凯那原配一般，直接怼回去。沈玉英两样都没有选择。

她另辟蹊径，反讽回去：“一个流氓不也能当皇帝。”

这一句，沈玉英把“婊子”和“流氓”化为等号，因此，“沈玉英”也应和“袁世凯”等同，解释其“皇后梦”的可行处。

同时，她反讽了袁世凯，既然你骂“我”是婊子，那么，“我”要也骂你流氓，可见她锱铢必较之心。

一场硝烟，由此偃旗息鼓，从中不乏能看到沈玉英的机智之处还有她的一腔赤忱。

袁世凯

面对着民国政府大总统，将要登上帝位的皇帝，她始终能以平常心看待他，如俗世中的一对普通夫妻，拌嘴吵闹，但又很快和好。

想来这样的感情，对于袁世凯来说，始终弥足珍贵，也因此，愿意把她捧在心间。

给予夫人尊荣也好，抱养孩子到沈玉英名下也罢，包括令所有子女叫沈玉英“亲妈”，不过都是这个男子小心翼翼的呵护。

因为违逆时代潮流，袁世凯只做了83日的皇帝，就在舆论浪潮中不得不宣布废除帝制。

但独权梦失败的他却怒气攻心，身体状况每况愈下，以至于最后，到了不得不做手术的地步。

称帝失败后的袁世凯照片

1919年6月6日，在做手术之前，医护人员照例请袁世凯妻妾子女出去。

可能是冥冥中自有感应，袁世凯拉着沈玉英的手执意不肯放开，只是喃喃道：“你不能走。”

这场手术是沈玉英抱着袁世凯完成的，她满脸褶皱却掩不住担忧，在手术过程中，一动也不敢动，一直到最后结束。

但手术仍是失败了。

袁世凯是在心爱的女人怀中，永久闭上了眼睛，只留沈玉英自己，独自守着回忆过日子。

袁世凯墓碑

晚年后，沈玉英居住在天津大营门的袁家大院，外界很少再听到她的消息，一直到她老去。

曾经那个泼辣敢于与老鸨对骂的名妓，那个高贵典雅的总统夫人，终是成了一场幻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