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脐带》票房未过百万，但监制曹郁说“完全不后悔”｜对话

由曹郁、姚晨监制，青年导演乔思雪编剧执导的电影《脐带》正在热映，该片讲述了一位音乐人不满哥哥对患有阿尔茨海默病的母亲的照料，决心带着母亲回草原，试图用不同的方式治愈母亲的故事。这部电影小而美的文艺片票房仍未过百万元，但豆瓣评分7.6。

《脐带》海报。

该片的摄影师为曹郁，但这次工作经历和他以往担纲摄影的《八佰》《妖猫传》等有极大的不同，他不但是摄影师，更是本片的监制。曹郁在接受新京报记者专访时表示，自己把情感、梦想、思考都放在了这个“自己不得不拍”的电影中，这次体验是一次冒险，“拍摄商业大片、文艺小片都有难度，小片意味着你的可控性很低，比如我们整部戏摄影的预算，可能还没有我以前拍一部电影的一个重场戏预算高，我们感叹很久没有碰过这么‘穷’的戏了，也有捉襟见肘的时候，但我却在这次冒险里面获得了巨大力量，这个险是值得冒的。电影给我很多反馈和感受，探索了向往的创作方法。事实证明，拍这部电影一定是对的。”

文艺片难成爆款，“我很任性地把它做了”

青年导演乔思雪2019年带着《脐带》的剧本参加FIRST青年影展的创投，被制片人刘辉发现，来自内蒙古的刘辉看了这个故事后很喜欢，有很强烈的感同身受，随后便把这个故事推荐给了坏兔子影业的姚晨和曹郁。曹郁一直很喜欢内蒙古的音乐和文化，他决定和姚晨一起加入这个项目，共同帮助这位青年导演圆电影梦。影片于2021年4月在呼伦贝尔开机，拍摄历时40多天。为了取景，剧组跑遍了整个呼伦贝尔草原，曹郁担纲摄影指导，草原风土如诗如画，镜头语言真实而浪漫。曹郁说，《脐带》像是一首特别纯粹的也很温柔的诗，对他来说拍摄这部电影是特别值得骄傲的经历：“导演的剧本写得很有感情，甚至通过剧作呈现了梦境，比如最后一场戏是整个故事的终点，是母子做最后的告别。此前的两天八级大风导致无法拍摄，整个剧组都处于一种非常疲惫的状态，但我们精心设计了那场浪漫的告别，这不是刻意做出来的，而是在一种团结的商议安排下，呈现出来最自然、最美好的状态。”

《脐带》剧照。

文艺电影往往很难成为市场“爆款”，曹郁对此非常清楚，他笑着说，从电影创作来说，坏兔子影业的作品一向比较任性，比如《找到你》（2018年）、《送我上青云》（2019年）等，这些作品也都不是以商业回报为目的，而更多是想拍摄打动观众，或者是能解决很多人的困惑与问题的作品，“好的电影总会给人一种感受，就是电影能回答人的一些问题。《脐带》肯定是不是商业大片，挣钱卖座也不是我们的首要目的。电影创作是为了寻求一种感情或者人生的答案。这次拍摄，我很任性地把它做了，从来没有考虑那么多。现在拍摄出来的结果，还是挺美妙的。”曹郁笑着又补充了一句，“虽然我也预估到票房可能没那么美妙，但这个电影对创作者和观众来说，都是特别有价值的电影，可以说，是完全不后悔的。”

【专访】

它就是开放式的结局，观众怎么想都可以

新京报：《脐带》将故事放在了草原，呈现了大量草原风貌，拍摄的难度相对大吗？

曹郁：这是发生在内蒙古的故事，也注定是一部只能在大自然里拍的电影，对我来说也是一种特殊体验。与《八佰》《妖猫传》有很大不同，之前的电影很多布景是可以人工制造的，也可以进行精密计算，但大自然则是微妙的，不可控的，也有很多不可以模仿的东西，必须实地拍摄，营造光感。为找一个场景可能我们的美术要跑几千里路，探索拍摄路线，大自然给了我们惊喜，也带来了难度。

《脐带》片中有很多实景拍摄的自然风光。

新京报：这次拍摄《脐带》时你的身份是监制和摄影师，在两种身份的转换中，你感受如何？

曹郁：监制最重要的出发点还是想保证电影的艺术质量，这是一份具有梦想感的职业，你希望能把这个电影梦实现。当然做监制和拍摄是两种思维，讨论剧本、勘景、为全组制订计划，兼顾摄影，每个环节都需要周全把握。以前做摄影师你就把握一个岗位，可以向剧组提要求，而这次要给自己提要求。确实很累，能参与的都要参与，有一段时间我觉得自己也迷失了，也会有压力。但为了这部电影是值得的。

新京报：你在未来会更多参与监制的工作吗？

曹郁：当然不是说每一部公司投资的电影我都想做监制，我没有这么大的野心，因为《脐带》对我来说太特殊了，它是一部纯洁的片子，里面有很多诗意表达，如果不做监制的话，大概很难把它拍成心里想要的样子。以前在很多商业大片里，我只需要做好摄影工作，给电影添砖加瓦；但这一次体验则是从头开始为它建立地基，我发现在这个过程中我更迷恋上了创作的乐趣，更热爱电影，一切都值。

新京报：电影最后的开放式结局究竟该作何解读，似乎没有残忍地告知真相，妈妈真的离开了吗？

曹郁：这就凭观众自己的感受解读，它本就是个开放式的结局，不是只有一个答案。没有说她就是离开了，或者没有。可能这个会成为观众的疑问，这里面也确实有些暗示，但总体来说，电影讨论是对死亡的态度，最开始剧本是有明确答案的，但我不希望将这个答案公布，就让观众去想吧，怎么想都可以。

《脐带》用诗意化的镜头语言讲述了一个亲情故事。

新京报：近年来有很多关于阿尔茨海默病患者的电影，探讨亲情羁绊和老年人问题，你认为《脐带》的新颖之处在哪里？市场为什么需要它呢？

曹郁：电影不是说要去重复探讨某种病症，也不是用记录或纪实手法呈现亲情，而是用一种诗意化的方式展现视听感受，包括配乐上也展现了精神层面的力量。确实近年有很多电影探讨过阿尔茨海默病，也都拍得不错，但《脐带》不会重复这件事，关键在于看完这部电影你会有一个答案，我也希望能给观众一种希望感和美的感受，有细腻和诗意，也有你对于死亡，对于家的绵长情感，这些都是特别之处。

新京报记者 周慧晓婉

编辑 黄嘉龄

校对 刘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