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洞教科书级官场钻营:看准机会挑战李鸿章,争当天下第一督

发布时间:2023-03-26 10:28:41 发布人:hao168

光绪七年,直隶总督李鸿章用拐弯抹角的方式修出了中国人自办的第一条铁路——唐胥铁路,虽然这条铁路是用骡马拉着车厢在铁轨上跑的,但荒诞的背后依旧具有洋务破冰的意义。紧随破冰而来的是炮火洗礼下的观念变迁。爆

光绪七年,直隶总督李鸿章用拐弯抹角的方式修出了中国人自办的第一条铁路——唐胥铁路,虽然这条铁路是用骡马拉着车厢在铁轨上跑的,但荒诞的背后依旧具有洋务破冰的意义。

紧随破冰而来的是炮火洗礼下的观念变迁。爆发自光绪九年的中法战争,彻底改变了清廷重臣对洋务的看法,猛烈攻击和一致反对的声音渐渐被理解和赞同所取代,这其中尤以恭亲王奕䜣最为明智、开放,对于李鸿章主张的兴修铁路,他选择了积极支持。

正是因为有了恭亲王的支持,光绪十三年,李鸿章将唐胥铁路顺利延建到了天津,趁此机会,李鸿章又将开平铁路公司改名为中国铁路公司,俨然以中国铁路总督办自居。

在晚清,这是为官的一个技巧,谋划大事不仅可以助一个人攀上高位,也可以助一个人构建权势的藩篱。

光绪十四年,在全长二百六十里唐津铁路顺利建成的背景下,李鸿章意欲进一步扩大洋务局面,他上奏清廷,建议大力兴建由天津到京城的铁路。

然而,顽固派的非议杂音却不是顷刻间就能清除干净的。针对李鸿章的建议,顽固派除了老生常谈,而且提出了一条很有杀伤力的反对理由,修建这样的铁路十分危险,洋人以下亦可借此迅速打进京城。

一时间,朝野上下纷争四起,有的说这是安内攘外、刻不容缓的急务;有的说这是事倍功半、得不偿失的险举。

然而,在两广总督张之洞看来,这一纷争却是他争当天下第一督抚的绝佳机会。

在晚清所谓五大中兴名臣中,曾国藩、胡林翼、左宗棠、李鸿章都是发迹于平乱,而作为“晚辈后生”的张之洞却没有占到这一“时势造英雄”的天时之机,他一生没有亲临过战阵。对他而言,谋求上位,他不仅需要难得的机缘,更需要主动地去创造机会。

张之洞在晚清官场崭露头角,靠两样东西,一样是基于才华的幸运,二样是清流狂言。

同治二年,才华横溢的张之洞在殿试中被主考官、大学士宝鋆提列为二甲之首,是慈禧在圈定最终名次时,慧眼识珠用朱笔将他从第四勾升成了第三,从而让他在官场享有了“太后手擢探花郎”的盛名以及将来发迹的基石。

随后,张之洞便选择了以清流狂言立足官场。

经过十余年的磨砺,光绪二年,张之洞终于抓住了雄辩出头的机会。他先是以吴可读尸谏,朝野震动为契机,以雄辩之辞替权威受到质疑的慈禧解了围;之后他又抓住崇厚跟沙俄私签条约,丧权辱国,举朝愤怒的机会,用两道锋芒毕露的奏折再次赢得了慈禧的垂青。

一个呈现的是对太后的忠心,一个呈现的是才华担当,有这两点加持,慈禧最终将张之洞提拔到了封疆大吏的高位上。

初任山西巡抚,张之洞即以经营八表自命,敢用如此大词自我标榜,可见张之洞在官场是个敢狂、会狂的人。

张之洞的敢狂在于,他深知当时的局面,清廷需要有大才出来担当,不会像盛世那样打压狂徒;会狂在于,他始终跟一般的清流不同,内在张之洞一直恪守着官场一条隐晦的诀窍——“为政不得罪巨室。”

光绪九年,中法战争爆发,张之洞凭借在山西巡抚任上的政绩以及慈禧对他的器重,再次施展官场进取术,因力主抗争,他得以升任两广总督,主持抗法之役。

张之洞与李鸿章的矛盾冲突或者说张李之争正是发端于此。按照张之洞的设想,清军应该趁着凉山大捷的大好机会直捣黄龙,彻底将法国在越南北部的势力一扫而光。此战一旦成功,对朝廷来说,不但可以确保西南边陲的安宁,而且还可以大大提升在国际上的地位;对他个人来说,则可以揽下彪炳青史的功勋,从而夺下李鸿章天下第一督抚的“桂冠”。

但李鸿章坚持和局战略,他多次指责张之洞矜能自诩,好大喜功。因还没有足够的权势声望跟李鸿章掰手腕,张之洞的“春秋大梦”被李鸿章扼杀,中法之役以清廷的不败而败最终收场。

自此之后,身在官场的张之洞就有了跟四朝元老李鸿章一较高下的心理,又或者说,要想在官场再进一步,他自觉已经到了跟李鸿章争夺天下第一督抚的时候。

比起前期的官场攀升,利用铁路之争进而挑战李鸿章,可以说是张之洞在官场生涯中最老辣精彩的一次表演,这场成功的官场钻营奠定了他随后近二十年的权势。

不说事功,在总督大位上一干就是近二十年的,在晚清官场中只有两例,一例是任直隶总督二十一年的李鸿章,另一例就是张之洞,他在湖广总督任上干了十七年。

在官场谋求高位,最高段位者一定是先看格局,看不清、看不懂格局,要么会错失机会,要么会被现实撞的头破血流。

在铁路之争的这个时点,张之洞即老辣地看清了当时的格局,更厉害的是,在看清当下格局的同时,他又十分准确地看透了慈禧御政的精髓。

咸丰十年,咸丰帝命左宗棠自立一军,协助曾国藩办理江南军务,第二年咸丰帝驾崩,慈禧秉政。就在这年年底,慈禧即简授左宗棠为浙江巡抚,以四品京堂越升为从二品封疆大吏。按说,这本已属于破格隆遇,不料仅隔两年,慈禧又擢升左宗棠为闽浙总督。

只四年工夫,左宗棠就由一介幕僚小角色越升成了与曾国藩平起平坐的封疆大吏,而且独领一支彪悍楚军。对此,世人都说这是因为时势造英雄,左宗棠有雄才大略的缘故,但当时的朝中老鬼却说,左宗棠独受眷顾,皆是因为慈禧有一手精妙的帝王制衡术,而这一手精妙的帝王制衡术,几乎贯穿了慈禧御政的全程。

用醇亲王制衡恭亲王是这样,用清流派制衡当权派亦是这样。

总之,慈禧执掌朝局,必造制衡三角。

因为有这样的老鬼认识,在张之洞看来,铁路之争的当下,他的大机会就来了。

此话怎讲呢?

放眼慈禧治下的汉臣格局,这些年来,以李鸿章、刘铭传为首的淮系炙手可热,以曾国荃、刘坤一为首的湘系倚老卖老,若要将湘淮两系制衡住,慈禧非挑一个非湘非淮,且有能力有声望的封疆大吏出来不可。

观遍满朝文武,此时还有谁比他张之洞更合适的呢,要磨砺有磨砺,要声望能力有声望能力,关键在此之下还有与慈禧的渊源,与李鸿章的矛盾。

然而,在官场中,即便迎来的是水到渠成的有利格局,人杰从来不会被动的等,一定会进一步谋求一举而成。

张之洞谋求的这一举而成,可谓是精彩的很。

光绪十五年,张之洞上奏朝廷,以一道三千余字的长折——《请援造津通铁路,改建腹省干路折》掀起了与李鸿章的路政之争。

从这道奏折的名字就能看出来,张之洞在否定李鸿章的前提下,鲜明地提出了自己的主张,也就是修建贯通南北的芦汉线。

在张之洞的谋划中,若能由自己主持修建这一条从京城到汉口的铁路,之后再修建武昌到广州的铁路,如此贯穿南北的宏大工程一旦告成,其功业手笔将不亚于秦始皇修万里长城,隋炀帝开大运河,携这样一份功勋,他必将后来居上,取代李鸿章成为天下第一督抚。

然而,如果张之洞的谋求之举只限于这奏折一道,那他显然算不上官场老手。古往今来,官场老手谋事、谋利、谋位,怎能缺少桌案底下的暗箱操作。

且看张之洞随后的动作。

自这一道奏折拜寄朝廷后,张之洞随即动用在京城的人脉关系网,先求推波助澜,再求一锤定音。

首先出马的是张之洞的堂兄,位居体仁阁大学士的军机大臣张之万。这位老将利用手中权势迅速在京城官场放出了张之洞在奏折中不便言明的诉求,张之洞最好能由两广总督平移湖广总督,以便由他来主持这桩天下第一大事。

紧随其后的便是张之洞昔日的清流党同仁,李鸿藻、潘祖荫等人一方面上折大谈修建铁路的好处,另一方面又拿出看家本领大肆攻击反对架电线、修铁路的时任湖广总督裕禄。

有了这一道推波助澜,张之洞还觉得不够,随后他又十分刁钻地借用洋人的影响力,让一些洋人在外文报纸上发表造势意见,建议清廷在中原腹地兴建从北到南的贯穿铁路。

等这一些动作做完,张之洞的奏折几乎成了共识,他平移湖广总督也有了呼之欲出之势,就在这个时候,他玩出了最漂亮、最无痕也最重要的一手。

他请出跟自己渊源极深的昔日救时宰相阎敬铭。

此时的阎敬铭已经致仕退休,暂留京城只是为了治病。为了助张之洞一臂之力,他以即将离京,请求陛见为名,最后一次见到了慈禧。

借着君臣话别的机会,阎敬铭巧妙地送了慈禧一席话——臣以为要保大清二十年安宁无事,内当重用翁同龢,外当重用张之洞,夷务当重用李鸿章。李、翁、张共同辅佐皇上,就像当年曾、左、李中兴同治朝一样,如此,可无惧洋人骚扰,太后亦无后顾之忧。

看似是最后表一道忠心,实则是帮张之洞点破时局要害,一锤定音地促慈禧下定决心,再施制衡术。

因为谋的恰是时候,也恰到好处,张之洞最终如愿以偿。光绪十五年秋天,慈禧颁布上谕,改授张之洞为湖广总督,督办腹省干线南端。

慈禧到底老辣至极,她在利用张之洞制衡李鸿章的同时,亦没忘了让李鸿章也来制衡他,所以张之洞只督办了腹省干线南端一半。

张之洞虽没有一举争得天下第一督抚,但也没差下多少,至少与李鸿章分庭抗争的权势地位他是基本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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