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1个老婆生了16个孩子，谋划40年，让英国加冕19世纪世界霸主

文/少川

“在英格兰的历史上，1832年是继1688年之后，又一个伟大的里程碑。查尔斯-格雷使这片土地免于革命和内战，并使维多利亚时代的和平进步成为可能。”——英国史学家G.M.特里维廉《查尔斯-格雷传》

在18世纪的欧洲，出生于贵族家庭的孩子，比普通家庭的孩子更有机会改变自己的命运，甚至整个国家的命运。查尔斯-格雷就是这样一个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

查尔斯-格雷1764年3月13日出生于诺森伯兰郡费洛敦，格雷家族是当地的名门望族。格雷的父亲生了9个孩子，而他在9个孩子当中排名第二。查尔斯-格雷7岁时，进入伊顿公学就读，1781年，17岁的格雷又进入剑桥大学三一学院就读，不过这个极有个性的少年，没有读完大学就选择辍学，离开学校前往欧美游历了三年的时间，来增强自己的阅历。

三年多的时间，格雷游走于欧洲大陆和殖民地，建立起属于自己的政治经济思维体系，特别是接受了法国大革命的启蒙思想和美国独立运动精神的他，没有像传统的英国贵族那样，对新兴的工业资产阶级采取敌视的态度，也没有对改革抱有畏惧的态度，而是愿意积极推动和拥抱社会变革。回国后，1786年，22岁的格雷就当选议员进入下议院，并在一年之后获得发表处女宣言的机会，还很快被任命为委员会的委员，见证议会对大名鼎鼎的黑斯廷斯进行弹劾。他的个人主张同辉格党一拍即合，也很快加入辉格党，成为威尔士亲王、查尔斯-福克斯以及理查-谢里敦等实权大人物的支持者，并在几年之内很快成为辉格党的主要领导人物。

英国被誉为议会政治的源头，是历史上最早建立议会制的国家。1295年，英王爱德华一世就建立了后世津津乐道的模范议会，当时的议会由国王，贵族，骑士，城市富裕市民构成，逐渐划分出贵族院和平民院的两大阶层，两院制由此发端。14世纪资本主义开始萌芽，随后在战争和海贸当中发展壮大。经过数百年的战争，1688年光荣革命结束后，资产阶级正式走上权力中心的舞台，从贵族手中分得一杯羹。但获益的主要是金融资产阶级，尤其是从大贵族和大地主阶级当中向资产阶级转型的那一部分人，新兴的工业资产阶级，并没有在议会当中得到席位。

围绕在查尔斯-格雷身边的是一大群和他一样愿意接受社会变革主张的年轻贵族，以及新兴资产阶级子弟。彼时英国的工业革命已经开始抬头，1764年纺纱工哈格里夫斯制造出世界上第1台纺纱机，也就是珍妮纺纱机之后，工业革命就如雨后春笋般在全国几个发达的海报城市迅速蔓延开来。在查尔斯-格雷进入到议会之后不久，1788年，英国已经有多达2万台珍妮纺纱机。

1789年法国大革命爆发，革命者们秉持着启蒙思想家天赋人权、主权在民等一系列先进的思想，不只是在法国，在整个欧洲范围内都引发了巨大的震动。在英国，开明的年轻贵族，和新兴的工业资产阶级受其影响，也积极的投身到社会改革，首先是议会改革的进程当中。但保守派显然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利益被分割，因此本能的拒绝任何改革。

1640英国内战

早在1640年，当时英格兰经历查理一世国王和保皇党与国会议员之间上演的内战之时，获胜的议会军当中就有激进分子提出，希望给予全社会男性普选权和议会选举重组。激进派的领袖托马斯-雷恩斯伯勒就曾公开宣称，每个生活在政府之下的人都应该获得投票的权利。但这招致了贵族的激烈反对，埃尔顿的话代表了大多数贵族和上层阶级的心声：“如果这个人在王国当中没有永久固定的利益，比如土地，那么他就没有权利享有或分享处理王国事务的权利。”

持保守意见的贵族占了大多数，就连废除君主制后成为英格兰实际领导人的奥利弗-克伦威尔，也都坚决拒绝实行普选，他认为只有拥有至少200英镑财产的公民才具备投票权。而在400多年前的英国，200磅的财产绝对是个了不起的数字，普通阶层干一辈子都未必能赚到20英镑。克伦威尔曾经推动局部改革，比如授予曼彻斯特和利兹等发展起来的新兴城镇选举权，但随着他的去世和封建王朝的复辟，这一切又都被推翻了，议会选择继续沿用查理一世时期的旧制。

查理一世和查理二世

1660年查尔斯二世上台恢复君主制后，英国议会改革陷入搁置，直到100年后的1760年，辉格党人、首相威廉-皮特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开始尝试恢复议会改革。当时的议会由托利党人把持，议会成员素质参差不齐，主要就是受到选区划分问题和选民素质问题影响。当时英国郡选民人数仅为20万人，各个郡县选民人数差距巨大，比较小的选区如拉特兰和安格尔西只有不到1000名的选民，而最大的约克郡拥有2万名选民。在多个选区拥有财产的人可以重复投票，英国的区划主要是郡县和自治市，当时最大的自治市威斯敏斯特有12,000名选民，而“衰败自治市”多如牛毛，最小的自治市选民不到100人。

其中最为臭名昭著的是老塞勒姆，它从1295年起就是英格兰版图下的重要选区，这里的不动产甚至多于选民人数，极其方便制造贵族阶级需要的选民。更夸张的是萨里郡下的嘉顿自治市，从1450年到1832年，400年的时间里，这个只拥有7位选民的自治市，在每次选举过程当中都有权选举出两名下院议员，这显然就是为了滋生特权和腐败而存在的。有些贵族控制着多个选区，比如诺福克公爵控制着多达11个选区，朗斯代尔伯爵控制多达9个选区。当时议会514名成员当中有近370名成员，是由180名幕后的赞助人选出来的，这些赞助人清一色的都是贵族阶层。

威廉-皮特的改革从一开始就遭遇到了强大的阻力，尽管他并不主张立即剥夺衰败自由市的选举权，他的提议是在每个县增加第3名成员，以抵消封建贵族阶层的影响。然而当时辉格党人的影响力并不大，甚至还有不少辉格党人认为，增加第三人的做法，会给农村地区的贵族更多的权利，这第3个席位他们未必能够拿得到，所以威廉-皮特的想法，甚至没有在辉格党人内部得到有效的支持。

威廉-皮特

随后他的儿子小威廉-皮特上台，此人虽然是辉格党，但他的行事作风更偏向于保守，他也跟他的父亲一样，提议将部分郡的代表人数从两个人增加到三个人，结果下议院以超过140票的否决票，否决了他的提议。当时资产阶级发动了签名倡议的活动，有近2万人签名请愿要求改革，但时任国王乔治三世坚决反对改革。尤其是在1789年法国大革命爆发之后，感受到恐慌的托利党贵族阶层，更坚决反对改革，甚至不少辉格党人也都反对改革。

但查尔斯-格雷坚持自己的改革主张，亲身了解了美国独立战争和法国大革命的他非常清楚，如果英国不顺应民意进行改革的话，统治阶级最终只会得到和当时法国政府同样被推翻的下场。与其坚决镇压改革，还不如顺应潮流。因此在1793年，查尔斯-格雷和第8代罗德代尔伯爵查尔斯-莫特兰为首的辉格党人激进派，成立了倡导议会改革的组织“人民之友协会”，多达28名国会议员加入进来。

1789法国大革命

同年，格雷第1次向下议院提交了该组织的请愿书，他非常聪明的没有提起任何改革的方案，只是提起一项议案，要求众议院调查可能进行社会变革措施。结果因为法国大革命带来的恐怖影响，上下两院反应都非常消极，就连这样的调查请求都没能通过，该提议以200票的差距被否决。而就连这样有关调查改革措施的提议，查尔斯-格雷都只能压了4年，在1797年之后，才能第2次提出，结果这次仍有超过150票的多数票，将他的动议否决。

连续两次提案遇阻，没有动摇查尔斯格雷进行议会改革的想法，但时机和改革积蓄的力量不够。进入到19世纪后的前20年里，越来越多的开明人士和积极分子，特别是年轻的工业资产阶级投入到改革运动当中，成立了包括汉普顿俱乐部和伦敦通讯协会等一系列的组织。但在议会当中，他们的敌人依然占绝大多数。俱乐部主席弗朗西斯-伯克特爵士，将一份提议支持普选和重新划分选区的提案递交到下议院进行决议的时候，在座的数百人当中，居然只有柯克兰勋爵一个人支持他，其余的数百人集体反对，你就知道当时英国的议会改革阻力有多么巨大了。

时势造英雄，没有人民群众的力量，大人物最终也无法独善其身。持续数百年的圈地运动，让下层农民失去了土地，被迫走入工厂成为工人，全部身家性命系于资本家。1815年，拿破仑战争结束之后，整个欧洲大陆和英伦三岛都得到喘息的机会，英国全力发展经济。战后的维也纳会议，英国作为战胜国，从法国和荷兰手中得到了大量殖民土地，包括地中海的爱奥尼亚群岛和马耳他岛，加勒比海的特立尼达岛，印度洋上的斯里兰卡和毛里求斯，南非的好望角以及北海的赫尔格兰岛。

圈地运动、工业革命和大量的殖民地结合在一起，英国的经济突飞猛进。1814年史蒂芬森建造出世界上第1个火车头，1825年英国又诞生世界上第1条铁路。但从资本主义诞生的第1天开始，矛盾也随之诞生，也就是生产社会化和生产资料私有制之间的矛盾，很快爆发开来，1825年英国就形成了第1次全面性周期性的经济危机。

经济危机必然也会带来政治危机和社会矛盾，过去农民有自己的土地可以种，至少饿不死，但现在地没了，成为工人，工厂生产产品过剩卖不出去，资本家没钱发给工人，工人就只能挨饿等死。1815年英国议会发布“谷物法”，规定只有在国内市场上的粮食达到80先令一夸脱时，才允许国外的粮食输入英国，这就使得英国的粮价一直维持在较高的水平，下层民众生活非常痛苦。

粮价居高不下，工业资产阶级付给工人的工资只能越来越高，销售却遇到瓶颈，很多工厂入不敷出，大量关闭工人集体失业，成为无业游民。英国还提高了粮食入口的关税，欧洲其他的农业国为了报复英国，提高对英国工业品的进口关税，使得英国这些工厂向外国出口工业产品关税激增，出口赚不回钱，甚至还可能赔钱。

拥有较高社会地位的贵族和金融资产阶级，将经济压力转嫁给没有社会地位的工业资产阶级，而这些工厂小老板们和农场主，进一步的将压力向下转嫁，让无产阶级遭受到了全方位的经济剥削和政治压迫。从1816年开始，各种反抗活动在英国多地爆发出工人捣毁机器的事件，1820年纺纱工和织布工组建了全国性的总工会，发起罢工斗争，造纸工人联盟和铸造工联盟也都应运而生。

彼得卢屠杀事件

其中1817年曼彻斯特失业工人背负毛毯前往广场进行请愿和抗议的“负毯者进军运动”名噪一时。1817年1月28日，摄政王乔治从议会返家途中，遭到失业工人的辱骂以及投掷石块，以利物浦勋爵为首的英国政府展开报复。在议会当中，托利党人凭借着165票对105票的投票结果，对英国宪法进行修改，通过了暂停人身保护法。政府根据议会决议立即禁止一切集会，如果不遵守就判处死刑，借此展开对很多进步团体和进步人士的迫害。

残酷血腥的镇压，只会招致更为激烈的反抗。1819年8月起，曼彻斯特、格拉斯哥、利物浦和利兹等多个工业城市频繁爆发大规模的工人集会活动。8月16日，曼彻斯特彼得广场近8万名工人集会，要求取消谷物法实行普选权给人民以自由要求，议会增设工业资产阶级代表，结果在大会的主要发言人汉特刚走上讲台准备讲话的时候，早就准备好的骑兵和警察，手持马刀冲向群众当场砍死11人，砍伤数百人，史称彼得卢大屠杀。而当时屠杀工人的士兵，在5年前还参加过反拿破仑的滑铁卢战争，形势已经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我们说回到查尔斯-格雷，1897年他的第2次提案被下议院拒绝之后，他就选择蛰伏待机，有两年的时间没在下议院发言，他把重心都放在了家庭生活上。1806年，他的父亲被授予格雷伯爵头衔，他也因此获得霍威克子爵头衔，在此期间他和妻子玛丽展开了轰轰烈烈的造人计划，这对夫妻居然生下了多达16个孩子。而且在结婚之前，格雷还和德文郡公爵夫人乔治安娜-卡文迪许有染，后者为他生下了一名私生女，长大后也其外甥女儿的身份加入格雷家族。

卡文迪许女士

获得爵位的格雷，加入辉格党人贤能内阁，出任第一海军大臣，又在福克斯去世之后，兼任外务大臣职位，兼任下议院领袖。他凭借主导通过废止奴隶贸易的法案，赢得了大多数人的支持。由于一度企图帮助天主教徒获得多个高级别的职务，格雷也招致了反对，这使得贤能内阁在1807年垮台。同年父亲去世，格雷继承伯爵爵位，晋身上议院。

1809年，格雷放弃了为辉格党组阁的机会，因为当时辉格党在上议院的人数并不多，又因为随后反对乔治四世离婚，所以他跟国王的关系也趋于紧张，在乔治四世有生之年，格雷都无法继续在政府担任重要职位，所以从1815年至1830年的15年时间里，格雷更像是辉格党的赞助人，而不是领导人。1688年光荣革命之后，天主教徒遭遇到全面排斥，不能在政府当中担任重要职位，国王不被允许信奉天主教，也不能迎娶信奉天主教的王后。格雷恰恰是天主教的支持者，他认为应当进行有必要的解放，给予天主教和新教徒平等的权利。

19世纪是革命的世纪，1820年起，西班牙，希腊，比利时等国家纷纷爆发民主革命运动，形成燎原之势。而受到1819年彼得卢屠杀事件的影响，英国议会也作出适当让步，通过6项法案，希望平息社会动荡。看到希望的辉格党人，又重新开始蠢蠢欲动。1820年，辉格党勋爵约翰罗素提议，剥夺康沃尔郡臭名昭著的腐败自治市镇格兰庞德的选举权，要求将两个席位转移到工业资产阶级为主导力量的利兹。

迫于压力，上议院的保守党同意剥夺格兰庞德的选举权，但拒绝开将两个席位转移到工业城市的先例，而是把这两个席位换到了利兹所在的约克郡。1828年，约翰罗素勋爵再次重申统一想法，要求废除彭林和东雷特福德衰败自治市，把他们的席位转移到工业城市曼彻斯特和伯明翰，但上议院依然拒绝了他的提议。1830年，罗素第3次提出类似计划，要求授予利兹伯明翰和曼彻斯特选举权，结果再次遭到拒绝。

1830年6月26日，国王乔治四世的去世，让以格雷为首的辉格党人看到了转机，因为按照英国的法律，国王去世议会依法解散，要重新进行大选。当时几个支持改革的政治联盟，在英国应运而生，大部分由中产阶级和工人阶级组成，其中最有影响力的是托马斯-阿特伍德领导的伯明翰政治联盟，通过公开演说等合法的方式支持改革，获得了极高的民意支持率。

该组织向议会递交请愿书，要求社会中下阶层应该享有议会的平等代表权，使得阶级斗争很快达到高潮，很多城市纷纷效仿伯明翰，成立政治联盟。当时不仅是中产阶级和下层阶级以及辉格党人支持改革，就连部分托利党人，也愿意站在改革派的一边。托利党政府在1829年通过天主教救济法案，这让部分极端保守党反而站在了辉格党一边，他们转而选择支持议会改革，这成为了最意想不到的反转，天时地利人和三项因素齐聚，一切都向着有利于议会改革的方向发展。

尽管在1830年的大选当中，保守党依然赢得多数席位，但党内已经存在严重的分歧，首相惠灵顿公爵获得的支持也是非常薄弱。在公开的讲话当中，惠灵顿展现出极强的专制主义观点，不仅被下议院集体质疑，甚至连不少托利党人都公开反对他，于是在1830年11月15日，惠灵顿公爵在不信任动议当中惨败，被迫辞职。查尔斯-格雷这次没有放过机会，他抓住机会组阁，率领辉格党成功上台。

作为新一届首相，格雷发表的第1项声明就是承诺进行议会改革。1831年3月1日，罗素勋爵代表辉格党在下议院提出改革方案，剥夺了60个最小行政区的选举权，减少了其他47个行政区的代表权，衰败选区的席位被完全取消，工业城市得到更多的选举权，并扩大了自治市镇的选举权，选民规模迅速增加到50万人。然而随后的投票结果不尽如人意，于是就有了1831年下半年辉格党发起的第2项改革方案，在大选当中，辉格党拿下了下议院压倒性的多数席位，拿到了几乎所有拥有真正选民的选区，留给托利党的只有那些衰败的自治市。

9月份，第2项法案在下议院以超过100票的优势获得通过，随后被送往上议院，然而上议院仍然是大多数人采取敌对态度，最终该法案以41票之差，没有能够获得通过。得知这一结果，工业资产阶级的代表们和民众被失望的情绪点燃，随即转化为愤怒，德比等城市爆发骚乱，暴徒袭击了监狱，并释放了数名囚犯，诺丁汉和布里斯托尔等城市相继发生骚乱，布里斯托尔更一度被暴徒控制三天之久。

上议院否决了改革法案之后，下议院随即通过信任动议，确认继续支持格雷勋爵的政府。由于议会规则，禁止在同一会议期间两次提出同一法案，因此在1831年12月，新一届会议开始，辉格党人就提出了第3次改革方案。这次改革方案做了一定程度的修改，不再提议减少下议院议员总数，在1832年3月重新进行提交方案。

为了能够促使法案通过，格雷曾经建议新国王威廉四世大量策封支持改革的人士为贵族，分封他们的爵位，但这个建议遭到拒绝。最终格雷宣布辞职，威廉四世邀请威灵顿公爵组建新政府。实际上格雷辞职是一手倒逼行为，他知道这个时候托利党是不可能组建让民众信服的内阁的，很快，全国各地发生暴动，威灵顿组阁失败迫使威廉四世向格雷让步，由格雷再次组阁。

威廉四世

于是格雷再次向威廉四世提出建议，要求大量册封辉格党人士为贵族进入上议院，以便能够在上院拿到足够多的选票通过法案。迫于压力，威廉四世表示同意，并对部分托利党议员进行警告，要求他们支持法案。最终在1832年6月7日，议会正式通过法案，国王签署法案生效。

该法案正式的全称为《修正英格兰和威尔士人民代表权的法案》，简称为《人民代表法》。在法案颁布之前，英格兰有203个自治市，法案发布后，其中最小的人口在2000人以下的56个自治市被完全废除，32个人口在2000~4000人之间的自治市，原本的两名代表缩减为一人。总计在英格兰废除了143个自治市镇席位，取而代之的是法案在英格兰和威尔士设立了130个席位，增加新兴工业城市，如曼彻斯特和利兹的代表名额。

同时，降低选举资格门槛，年收入在10磅以上的城市的房产主，和年租在10磅以上的房客都有选举权；年收入10磅以上的农村土地所有者，和年收入50磅以上的租户也都获得选举权。法案还引入了选民登记制度，由每个教区和乡镇的穷人监督员管理，设立了特别法庭系统来审查与选民资格有关的纠纷，避免在选举的过程当中弄虚作假。随后苏格兰和爱尔兰也根据法案进行了相关的选举改革。

在1832年之前，全英最多只有40万人拥有投票权，法案正式颁布之后，人数上升到65万，增加了60%以上，投票人口从原本总人口数的1%扩大到7%。在拥有200万人口的苏格兰，选民原本只占总人口的0.2%，改革之后，选民一夜之间从5000人猛增到65,000人，占成年男性的13%，国家不再成为少数富有家庭的私人领地。

改革有它的先进性，也有它的局限性，比如工业资产阶级获得了选举权，但工人阶级并没有获得选举权，因为选民必须拥有价值10万的财产，这在当时是一笔不小的数目，直接分裂了工人阶级和中产阶级的联盟，导致了随后宪章运动的爆发。学者们普遍认为，1832年议会改革，对英国带来代议制民主具有决定性的意义，是现代政治制度发展的真正开端。工业资产阶级的代表们进入议会，社会地位得到大幅度提升之后，在经济领域的开疆拓土，也就有了更多的话语权。

借工业革命的东风，19世纪中叶，英国真正进入到资本主义的成熟期，成为世界上工业最发达的国家，和当之无愧的世界工厂。1850~1870年，英国的纺织厂从1932个增加到2483个；1848年，英国的生铁产量为200多万吨，到1870年已经增长到600万吨；原煤在1855年产量为6150万吨，到1864年增长到9200万吨，铁和煤的产量全部达到世界总产量的一半。英国拥有的汽船数量也占到全世界的一半，在60年代他们已经拥有多达5000多艘汽船。赢得内部的战争之后，英国新兴的工业资产阶级就迅速挟坚船利炮走上了对外扩张的道路，也就有了随后发动的两次鸦片战争以及克里米亚战争，当然，这些都是罪恶的行为。

而作为这起事件当中绝对主角的查尔斯-格雷，又在自己的任期内，于1833年成功在英国境内完全禁止贩卖奴隶，废止东印度公司在华贸易的专利权，并发放2万英镑在各地兴建学校，取得了一系列政绩。直到1834年爱尔兰捐税法案，导致内阁出现分歧，格雷最终在同年7月向威廉四世提出辞职，尽管当时托利党无法成功组阁，但格雷离开的态度非常坚决，最终由墨尔本勋爵接替他组建新一届的内阁。

完成历史使命的格雷，决定功成身退，迎来70岁生日的他，和他的众多子女们过起了隐居生活。格雷拥有极高的威望，1835年，国王再次邀请他复出，但被他拒绝。1845年7月17日，格雷于诺森伯兰郡的家族老宅当中，去世终年81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