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原副校长海闻：新时代发展壮大民营经济非常重要

▲北京大学校务委员会副主任、北京大学汇丰商学院创院院长、北京大学原副校长海闻在“信心与繁荣——2023新京智库春季峰会”开幕式上发表演讲。图/新京报记者 王贵彬 摄

新京报讯 （记者柯锐）4月11日，由新京报社、千龙网主办，新京智库、贝壳财经承办的“信心与繁荣——2023新京智库春季峰会”在京开幕。开幕式上，北京大学校务委员会副主任、北京大学汇丰商学院创院院长、北京大学原副校长海闻发表了主题为“新时代中国民营经济发展壮大的重要性”主旨演讲。海闻在演讲中表示，民营企业对消费和投资非常重要，必须发展壮大中国民营经济。

“年轻人穿牛仔裤还要破的”折射出的需求问题

海闻表示，党的二十大报告明确提出“促进民营经济发展壮大”。这一表述意义重大，它宣示了我国促进民营经济发展的坚定信心。

进入新时代，我国的重要战略任务包括高质量发展经济、乡村振兴和共同富裕、创新驱动、应对老龄化挑战、国际竞争与合作。在海闻看来，实现这些战略目标，需要发展壮大民营经济。

除了高效生产，高质量发展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内涵，就是要满足人民群众对于生活质量、美好生活的追求。海闻表示，我国已经度过了贫穷和短缺的时段。所以从需求角度来讲，高质量发展意味着生产的商品和服务必须能够满足人民群众的需求。如今，消费越来越成为拉动经济的主要力量。尤其在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后，一个社会基本生活物质不再短缺时，其经济主要由消费需求决定。

“当经济发达的时候，人们对物质的需求不是仅仅满足物理需求，比如现在年轻人穿牛仔裤还要破的。所以现在的需求跟以前仅仅满足物理需求已经不一样了。这就是为什么国家越发达，消费对经济拉动的作用越来越大。”海闻说。

那么谁来拉动消费？在海闻看来，拉动消费需要两个元素，第一需要有收入。就业不光是高端就业，还包括普通老百姓的就业。民营经济创造了大部分的就业岗位，这是提供消费的一个收入保障。第二，从产品的生产角度来讲，看谁能够更有效地去根据市场的需求来生产。这里面需要一个动力和一个压力。所谓动力就是利润的动力，所谓压力就是竞争的压力。显然，民营企业就面临这两个“力”。

“如果它干得好，它就可以得到更多收益；如果它干得不好，就要破产。可以说民营企业具有这样的机制去努力地满足市场的需求。”海闻说。

因此，海闻认为，民营企业的投资和产业更能满足人民群众的消费需求，“利润”和“竞争”使得民营企业必须满足市场需求。

乡村振兴和共同富裕离不开民营经济

在乡村振兴和共同富裕中，民营经济同样可以大有作为。实现共同富裕，非常重要的一点是要解决未富人群的收入问题，为“未富人群”（农民）创造更多的非农就业机会，提高他们的收入。

谁是真正的未富人口？是广大的农民和农村的人口。实现乡村振兴和共同富裕，其实是一个目标。或者说，要解决共同富裕的问题，首先就要实现乡村振兴。“但乡村振兴并不是把每一个村庄搞好，也不是让农民安心从事农业工作。乡村振兴的核心是要提高现有农民的收入。”

中国农民占劳动力的比重，虽然已经从1978年的76.3%下降到了2019年的25.3%，可是农业产值占GDP的比重下降更快。中国40%的农村人口（包含25%的农民劳动力）只生产了7%的GDP。农村人均产值约12700元，只有城镇人均产值（约112484元）的 11.3%。

因此，共同富裕的重要途径，是通过乡村振兴提高现有农民的收入。“农业将来要现代化，就要减少农民，提高人均土地面积，提高劳动生产率，增加收入。同时，要让现在的大多数农民将来不当农民。那么他们当什么呢？就需要他们到非农产业里去工作，无论在农村还是城镇，都需要更多的民营企业来雇佣他们。”

因此，共同富裕的重要途径，是通过乡村振兴提高现有农民的收入。“农业将来要现代化，就要减少农民，提高人均土地面积，提高劳动生产率，增加收入。同时，要让现在的大多数农民将来不当农民。那么他们当什么呢？就需要他们到非农产业里去工作，无论在农村还是城镇，都需要更多的民营企业来雇佣他们。”

从2021年的就业情况来看，私营个体企业就业4亿人 ，外企就业0.45亿人， 农业劳动力约1.95亿 ，加起来是 6.4亿人，占全国劳动力的82.1%左右。民营经济雇佣了超过80%的劳动力。“只有更好发展民营经济，才能把将近两亿的农业劳动力更多地变成非农业的雇工。”

目前的退休年龄基本上停留在工业革命时期

按联合国标准，当一个国家60岁及以上人口比例超过10%或者65岁及以上人口比例超过7%，则为进入“老龄化”社会。第七次人口普查结果显示，我国60岁及以上人口为26402万人，占18.70%（其中，65岁以上人口为19064万人，占13.50%），比2010年上升了5.44个百分点。因此，我国已经进入“老龄化”社会。

在海闻看来，我国“老龄化”社会面临的主要问题包括劳动力、社保经费、医疗保健等方面。要应对这些挑战，离不开民营企业的参与。

海闻表示，中国退休人群中，有相当比例的人有再就业意愿，但这些意愿未被充分满足。根据《老年日报》的一项调查显示，中国超过四成的老年人有再就业意愿。相关调研发现，退休后收入水平在 2001元-4000元的老年人最多，其退休后继续工作的意愿最高。一项对北京900位退休前后人群进行的调查发现，62.7%的受访者有再就业意愿， 50岁-60岁的受访者意愿最强。“越来越多身体健康、教育程度较高、拥有一技之长的老年人群体，薪资并非其首要考虑，而他们更看重做有意义的事情，看重精神收获和社会参与的继续。”

“60岁退休的年龄标准是在工业革命时期出现的。因为在工业革命以前，农耕社会不存在大面积的雇佣关系，所以不存在着所谓的退休制度，基本上干到干不动就算了。工业革命时期人均寿命才60多岁，而且工业里面最主要的是体力劳动，所以到了60岁以后基本上也干不动了。现在人均寿命快到80岁了，但是我们目前的退休年龄实际基本上停留在工业革命的时期。若想减轻老龄化带来的社会负担，这部分资源能不能更好地利用起来很重要。当然，这不能靠一刀切的强制延迟退休来解决。”海闻说。

海闻认为，要应对人口老龄化的这些挑战，必须发展壮大民营经济，支持中小微企业发展。因为民营企业能够为老年群体提供大部分的就业机会。

民营经济是参与国际竞争与合作的重要力量

海闻强调，民营企业在未来的国际经济关系中将更加重要。

海闻表示，民营企业在中国对外贸易中具有重要地位。2020年，中国民营企业进出口额达14.98万亿元人民币，同比增长11.1%，占我国外贸总值的46.6%。而2022年上半年，我国货物贸易进出口总值19.8万亿元。其中，民营企业进出口9.82万亿元，占全国外贸总值的比重较上年同期提升1.9个百分点至49.6%。

在海闻看来，基于国际贸易与投资规则和中国经济力量越来越强大的情况，国有企业在国际上面临“竞争公平性”和“市场经济地位”等问题。中国将来能够在世界上打得响的、能够理直气壮地参与国际竞争与合作的，离不开强大的民营企业。所以要把民营企业做大做强，“我们希望多几个像华为这样的企业，这样我国既能够在世界上成为一个非常强大的竞争和合作者，同时也避免了很多所谓的规则上的问题。”

在未来的国际经贸格局中，中国民营企业有望进一步做强做大，成为参与国际竞争与合作的主要力量。

海闻认为，要完成新时代的重要战略任务，需要民营经济的发展壮大。民营经济不是“可有可无的鸡肋”，不只是“国有经济的补充”，应该是未来发展的重要力量。

编辑 郑伟彬

校对 刘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