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庆正当防卫案：店主怒杀地痞，巡抚公正执法，案件成为传世范本

清嘉庆年间，陕西乾州有个地痞名唤熊大才，此人不务正业，尽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在乾州府，人人都惧怕他，人们见了都躲着他，唯恐被他讹诈。

当地官府从不管他，因为据说他与府上某位大人是表亲，他做的事情又都是一些偷鸡摸狗的案件，所以没有人告发他。为此，他一度横行乡里，时人称其为“大虫”。

熊大才告诉邹英，他要借牛去用几天，邹英深知熊大才的为人，于是告诉他现在是春忙时节，天天都要用牛，怎么能够没有牛呢？熊大才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拳就把邹英打倒。邹英打不过熊大才，又深知其府里有人，只得眼巴巴看着熊大才把牛牵走。熊大才把牛牵去抵了赌债，众赌徒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熊大才伸手去抢彭寡妇的菜篮子，趁机对彭寡妇动手动脚，彭寡妇把篮子往另外一只手转过去，对熊大才说不用他帮忙。熊大才见彭寡妇不懂风情、不识好歹，于是便怒从心中起，对彭寡妇大骂道：“老子看上你了，这是你的福气！

熊大才一边说着一边把彭寡妇往家里拽，此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人看热闹的、有人跟着起哄的，有几个来者见实在是不像话过来规劝几句。熊大见人太多，知道事情不好收场了，于是便放走了彭王氏。彭王氏气得脸通红，头发也被弄乱了，她含着泪逃离了现场。熊大才见彭寡妇逃走，在后面一边追赶一边大骂不止：“贱人，明明心里火热，却还假正经！”

熊大才进店之后，拿起桌子上两个来不及收拾的大碗往旁边随手丢去。店小二赶紧接下了第一个碗，紧接着第二个碗来不及接掉到地上摔成两半。店里客人见到响动，纷纷离开酒店不敢继续吃喝。店小二满脸堆笑地走上前去，请问熊大才今天来喝酒是赊账还是现钱。

熊大才最听不得赊账二字，他往凳子上一坐下，拍着桌子说道：“先来半斤白酒，再来一盘牛杂碎。不要给我钱不钱的，你大爷还给不了你这几个铜子儿？”店小二忙说今天不赊账了，熊大爷还是改天再来。熊大才听罢，一个嘴巴打得店小二找不着北：“叫廖五来，老子要问他敢不敢收钱！”

廖五听了心里不爽，于是对熊大才说，今天没有什么钱可以借给你，有钱喝酒，没钱走人。我这里还要做生意，不要影响我的客人。

熊大才一听怒了，觉得在众人面前如此数落自己的奇耻大辱，于是他一把揪住廖五的衣服，伸手就要打廖五。廖五大怒，回身就是一拳，将熊大才打了一个乌眼青。熊大才恼羞成怒，挥拳就打，二人很快扭打在一起。

廖五毕竟年纪较大，四十多岁的人不是熊大才的对手，扭打过程中渐渐力气不支。就在此时，廖五本家的妹夫戴子耀路过，听到打斗后赶紧过来帮忙，戴子耀从身后一个勾脚就把熊大才放倒在地。

很快，官府将廖五、店小二、戴子耀等一干人等擒拿审讯，熊大才与乾州府衙的管事人的确沾亲带故，府衙倾向偏袒熊大才，将廖五等人全部打为死罪，判决斩首为熊大才偿命。判决之后，乡邻皆为之鸣不平，廖五家人将酒店卖掉去巡抚衙门告状，请求巡抚大人主持公道。

此外，熊大才向廖五讹诈酒钱等行为与逞凶杀人另当别论，廖五与戴子耀将熊大才打倒，本可以拘执送官乃砍伤致毙，实属于擅自杀人。廖五判处绞监候，戴子耀见廖五被打倒才出手击倒熊大才，击倒熊大才后并未继续动手，所以属于见义而为，无罪释放。

按照清朝的刑律，防卫过当以擅自杀人罪论处，也就是我们今天所说的故意杀人罪。但是考虑到廖五属于过激杀人，熊大才又是命案的始作俑者，因此廖五被从轻发落，改为绞监侯，也就是我们今天说的死缓。戴子耀的行为属于见义勇为，他在此案中放倒了熊大才，但没有继续补刀，这种行为属于终止犯罪。戴子耀的做法是对的，所以熊大才被杀之后，戴子耀被无罪释放。

最后，陕西巡抚判决廖五绞监候，戴子耀无罪，并且严厉查处了乾州知府包庇纵容熊大才之罪。陕西巡抚在判决此案时非常公正且合情合理，因此此案被收录进入《刑案汇览》之中作为范本给后世参照。

参考文献：清·《刑案汇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