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生前以周公自况,压制皇权,故去世不久便被清世祖清算

发布时间:2023-04-13 07:02:01 发布人:hao168

一般来说,说清朝十二帝是没有问题的,这也是学界的主流看法。不过如果算上封号,清朝皇帝绝不止十二个,最大的问题就出在多尔衮这里。成宗义皇帝多尔衮,在多尔衮死后追封,但随着顺治帝对多尔衮的清算后,也就褫夺

一般来说,说清朝十二帝是没有问题的,这也是学界的主流看法。不过如果算上封号,清朝皇帝绝不止十二个,最大的问题就出在多尔衮这里。

成宗义皇帝多尔衮,在多尔衮死后追封,但随着顺治帝对多尔衮的清算后,也就褫夺了一切追封,所以皇帝的追封也一行褫夺。

从叔父摄政王到皇父摄政王

顺治元年(1644年)十月为福临举行登基大典,在颁给多尔衮的加封“叔父摄政王”的册文中,以明确的语言,将多尔衮比作周公,论其功德,评为“高于周公”;多尔衮所做的一切,“皆周公所未有,而叔父过之”。在清朝统治集团看来,多尔衮竟然超过了后世难以企及的周公!这样,清朝定鼎北京之初,就为多尔衮建树了一个新周公再世的崭新形象。

多尔衮“代天摄政”,小皇帝年幼无知,论辈分是子侄辈,叔王应如何对待,实关国体、君臣名分。历史上,类似皇帝年少、由内亲或外戚,或亲近大臣辅政的事常有,但大多是无果而终,原因就在于君臣名分颠倒,将皇帝置于傀儡地位,辅政者越分非礼,全不为国家考虑,皆为一己打算,致使朝政浊乱,而不可收拾。

多尔衮以周公自况,时刻注意尊君循礼而行,不得越位。顺治二年(1645年)五月四日,济尔哈朗及内大臣提议,以摄政王地位之重,“一切仪制,亦应加礼。”多尔衮坚决拒绝,说:“予在上前,未敢违礼,他处如汝等议行可也。”

冯铨

他的意思是,在小皇帝面前,一切照规矩,不能违礼犯规;如换个场合,不在皇帝面前,可以按你们所议行事。第二天,多尔衮乘轿入朝,行至朝门,满洲诸臣皆跪下。多尔衮发现,命轿夫将他抬回家,不上朝了。多尔衮的这一做法,赢得一片赞扬,冯铨等人说:“诚贤明之王也。”

多尔衮提出的问题,表面看,只是个礼仪问题。他是当朝的摄政王,代替皇帝,统摄一切,在满汉百官中,他实际是他们心中的皇帝,虽然没做明确规定,却在上朝时不约而同地“皆跪”,如同诸臣见皇帝,必行跪拜之礼。但多尔衮的想法与他们不同,如此行礼,涉及他与皇帝的位置不能颠倒。他权力在手,代行皇帝职责,但在名分上、君臣关系上,他仍是皇帝的一个大臣。

在上朝时,他与诸臣一样,先行跪拜礼。在这种场合下,也只有皇帝才能享受群臣的跪拜礼。多尔衮明白,他若与皇帝同享此大礼,岂不是僭越!久之,必出祸乱。他很明智,一看到诸臣皆跪,吓得他赶快打道回府,不敢享受此礼,然后,把他的想法和决定转达给满汉诸臣。

此一事件,反映出诸臣“尊王”(多尔衮)与“尊朝廷”(皇帝),如何摆正两者的关系,出现了矛盾。这是摄政体制下遇到的一个问题,质言之,“周公”与皇帝之礼尚不明确。五月二十三日,礼部很快拟出摄政王称号及仪注规则:凡往来文书、奏疏,“皆书皇叔父摄政王”。

一切大礼,诸如围猎、出师、操验兵马等,诸王、贝勒、贝子、公等“聚集之所”,由礼部“具启”,传示在此等候的各官,要视摄政王要去的地方,“列班跪送”,待他回到王府,命诸王退下时再退;贝勒以下,要送到王府门方退。其集候各官“跪迎如前”。每逢元旦及庆贺礼,满汉文武诸臣先朝贺皇帝,完毕,“即往贺皇叔父王”。

周公旦

可以感受到多尔衮的摄政王之尊,几同于皇帝,此礼仪规则便把他推上如太上皇的崇高地位。越至后来,地位越尊,恐怕连周公也会自叹弗如吧!

多尔衮摄政未久,于君臣之礼格外谨慎,惟恐失礼,有僭越之嫌,不利于其权力的巩固。多尔衮的表态,无非是让人们对他放心,释去对他的疑虑,尤其是使他的政敌无从下手,进一步巩固他的权位。

其实他并非淡漠皇位,相反,他一度争得很厉害,只是遭到两黄旗以索尼为首的诸大臣的强力阻挠,甚至以武力相胁,才迫使他放弃对皇位的争夺,转而极力阻挠太宗长子豪格即帝位。两败俱伤,才推出6岁的孩童为帝。不管怎么说,他任摄政仅两年,还是尽心尽力辅佐幼帝,努力扮演好周公的角色。

多尔衮欲成“周公”之美,不得不顾忌与他原同级别的亲王爵的诸兄弟。首先是同属太祖之子的一批兄弟,各具实力;太宗诸子早已成长起来,以豪格为首,年富力强;其孙辈也正崛起,开始走上战场或政治舞台。上下三代人,强者如林,都是多尔衮摄政的制约力量。最具威胁力量存在于多尔衮诸兄弟包括叔伯兄弟之中。因此,理顺与这些实力派人物的关系,把他们安抚好,对稳定多尔衮摄政特别重要。因此,多尔衮对他们采取“优养安荣”的政策。

顺治三年(1646年)四月十二日,他召见户部尚书公英额尔岱、刑部尚书宗室吴达海、大学士刚林、祁充格、宁完我等,说出他的新的想法。他说,我“恭摄大政”,无不与“天潢”、诸王昆弟联系在一起。他们都是太祖、太宗“二圣”之子弟,此时大业兴隆,正宜“崇贵”之时,我要对他们“优养安荣”。

爱新觉罗·多尔衮

还好,在他摄政时期,他的诸兄弟从德高望重的礼亲王代善以下,始终安堵如故,服从命令,听候调遣,每率部出征,皆凯旋归命。他们之下的子孙也都安定。所以,没有发生像周公摄政时诸兄弟叛乱的事件。多尔衮打击和陷害济尔哈朗、豪格,毫无道理,且打击过重,以致豪格死于狱中。多尔衮过于警觉,大抵是出于预防,故采取此极端手段,造成了两桩冤案。在他死后,两案全翻,对多尔衮是一个否定,使他受到了历史的惩罚。

多尔衮的地位与权势还在继续上升。顺治五年(1648年)十一月八日,是冬至之日,朝廷在圜丘隆重举行“祀天”典礼,奉太祖武皇帝“配享”,追尊太祖以上四世祖考妣帝后尊号,祭告天地。至十一日礼成,诸王群臣上表称贺。当日,发布诏书,“大赦天下”,所定“应行事宜,条列于后。”其首列第一条就是给多尔衮再加封号。

给多尔衮加封号,是件大事,院部大臣谁也不敢怠慢。但《清世祖实录》仅录了“文称:叔父摄政王,治安天下,有大勋劳,宜增加殊礼,以崇功德,及妃、世子,应得封号,院部诸大臣集议具奏”一段文字,却没有新加封号的记载。显然,有意不载。

蒋良骐之《东华录》卷六却录下诸臣为多尔衮共议的封号:“加皇叔父摄政王为皇父摄政王,凡进呈本章旨意,俱书皇父摄政王。”由叔父进称“皇父”,是一个质的飞跃。由此称便联想顺治帝的母亲孝庄文皇后下嫁给多尔衮。可能耻于此事,故有意将“皇父”的字样都隐去。《实录》亦不载诸臣上新封号的事。

给多尔衮加“皇父”字样,这就使多尔衮名正言顺地居于太上皇的地位。据李朝方面的记述:“去‘叔’字,朝贺之事,与皇帝一体云。”他们理解,多尔衮“似是己为太上矣”,或者说:“然则二帝矣”。

爱新觉罗·福临

至此,多尔衮名为“摄政”,实际已跃居皇帝之位,在本质上已与皇帝无二致,所差也只在表面上,不坐龙椅宝座罢了。这也就失去了“法周公”之义,成了一个真皇帝。这里,引述多尔衮死后,顺治帝亲政时说过一段话,他说:“睿王摄政,朕惟拱手以承祭祀,凡天下国家之事,朕既不予,亦未有向朕详陈者。”

因此,他对于诸如“满兵之艰辛,人民之疾苦,原未周知。”什么都不知道,谈何治国!国家大政,一切事务都被多尔衮所垄断,生杀予夺皆操于他一人之手。自加封“皇父”之后,权力达于顶峰,其地位空前巩固,遂权力自专,顺治帝只留个虚名。可以说,他已不是“周公”了,隐含着进逼、篡位之势。久盛必衰。他的“光辉”行将结束,正一步一步走向末路。

死后的追封

正当壮年的多尔衮轰轰烈烈地度过了他的短促的一生。他死时只有39岁。他没有战死在疆场,也没有安卧华丽的王府以终天年。谁也没有料到的是,他竟客死他乡,死得又如此突然,当他在边外小城静悄悄地熄灭了生命之火,恰与其轰轰烈烈的一生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多尔衮逝世的讣告传至京师。顺治帝已经13岁了,多少也懂得一些人生的道理。他乍一听得皇父摄政王去世,不禁震惊,简直不敢相信!他应做的一件事,就是下达诏书,要全国臣民“易服举哀”。

十七日,多尔衮的枢车运抵京师。顺治帝率诸王、贝勒、文武百官,“易缟服”,出迎东直门2.5公里外。他亲自跪奠三爵,如丧考妣,大放悲声,各官跪伏道左举哀。由东直门至玉河桥,四品以下各官“俱于道旁跪哭”。至王府第,公主、福金以下,及文武官命妇,“俱缟服”,于大门内跪哭。当夜,诸王贝勒以下,及各官,“俱守丧”。

爱新觉罗·多尔衮

多尔衮之丧,从枢车至京,尽显帝王规格和礼仪,与皇帝无别。多尔衮的“国丧”就此开始。

二十日,顺治帝下哀诏,写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昔太宗文皇帝升遐之时,诸王群臣拥戴皇父摄政王。我皇父摄政王坚持退让,扶立朕躬;又平定中原,混一天下,至德丰功,千古无两!不幸于顺治七年十二月初九日戌时,以疾上宾,朕心摧痛,率土衔哀!中外丧仪,合依帝礼。应行事宜,开列于后”,“布告多方,咸使知悉。顺治七年十二月。”

顺治帝这篇哀诏,实际就是向全国臣民发表的“多尔衮逝世讣告”,故简短扼要,不需过多表述其丰功伟绩。

“应行事宜”,主要是办丧事的应行之事,如,定国丧日为27天,官民人等一律服孝;在京不得屠宰牛为13天;在京在外嫁娶,官员停百天,民间停一个月。此丧仪,完全是按皇帝的级别制定的。在人们的心目中,包括顺治帝在内,多尔衮就是皇帝。他未得皇帝之名,却得皇帝之实,至死,则把他生前的一切荣誉又推上最后一个高峰。若以此论,多尔衮虽早逝亦应无憾了。

5天后,十二月二十五日,顺治帝及诸王大臣再给已故多尔衮加封号,从皇父摄政王再追认为皇帝,庙号成宗,其元妃则晋升为皇后。

诏文如下:“奉天承运皇帝诏日:有至德斯享鸿名,成大功宜膺昭报。皇父摄政王,当朕躬嗣服之始,谦让弥光;追王师灭贼之时,勋猷茂著;辟舆图为一统,摄大政者七年;伟烈居以小心,厚泽流于奕世。未隆尊号,深歉朕怀。谨于顺治七年十二月二十五日,祗告天地宗庙社稷,追尊为:懋德修道广业定功安民立政诚敬义皇帝,庙号成宗。并追尊义皇帝元妃为:敬孝忠恭静简慈惠助德佐道义皇后,同衬庙享。既举盛仪,应覃恩赦,合行事宜,条例于后”,“于戏!声名洋溢,昭令德以如存;烟祀攸崇,质群情而允协。布告天下,咸使闻知。顺治八年正月二十六日。”

爱新觉罗·多尔衮

以多尔衮功勋之大,特别是入关7年来所做的一切,实掌国家大权,为清朝开辟了历史新纪元,无第二人可以比拟!至死时,追封为皇帝,也是名以实归,并不为过。

封号的褫夺

多尔衮之逝,人们初闻,顿感震惊,想到他英年早逝,且为清朝立下不世之功,不禁悲从中来,确实为之哀悼。随着时间流逝,举国哀悼已近尾声,人们从多尔衮突然逝世的震撼中慢慢归于平静。

然而,一场反多尔衮的大事变也在悄悄地进行,不数日,如同多尔衮之死,突然爆发,他的结局全翻,政局为之改观。

多尔衮生前,处于独尊的至高无上的地位,必然树敌不少,特别是他怀有私心,为保持自己的摄政大权,有意打击与自己地位相同的人,如济尔哈朗;还报复性地打击甚至陷害过去反对过自己的人,如豪格;为小集团的私利,优惠他所属的两白旗,优待自己的胞兄弟,压制打击曾支持豪格为帝的两黄旗,如此等等。凡被多尔衮打击或压制的人、集团,无不为多尔衮之死深深地松了一口气,在他们看来,是一道福音,期待政局改观,为他们重新站立起来、再登政治舞台,提供了最好的机会。

顺治帝年已稍长,已明白他与其叔父多尔衮所处的位置。多尔衮的死,对他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不知是其母孝庄文皇后,抑或心腹大臣出主意,还是他个人想到,给多尔衮治丧事刚开始,十二月二十一日,顺治帝就迅即派大学士刚林等,赶往摄政王府,收取其所有信符,“收贮内宫”;又命吏部侍郎索洪等,取出赏功册,“收进大内”。

爱新觉罗·福临

信符、赏功册,是行使国家权力的凭证,原贮宫廷,多尔衮为使用方便,自定收贮其王府。顺治帝把这些重要物件收回,亦象征从多尔衮处收回了国家权力,由他来行使。

多尔衮一死,顺治帝立即把国家权力收归到他的手中。虽然顺治帝没有指责多尔衮的失误,更没有揭示他这样做的目的,但他急于安排三部尚书和正蓝旗固山额真,就是要填补这几处的权力真空,及时地把权力收回来。

顺治帝知道,朝中有多尔衮的势力和影响,惟尽力消除,才使他的新政权得以运行。他的又一个重大行动,就是惩治多尔衮的亲兄阿济格。

阿济格与多铎都是多尔衮的胞兄弟,多铎已先于顺治六年(1649年)去世,多尔衮又刚去世,只剩阿济格一人了。但诸王包括顺治帝对他并不放心,抓住他于多尔衮死后的一些“反常”行为,大议其罪。

顺治八年(1651年)正月初六日,诸王大臣会议,审查阿济格“罪行”。所议其罪甚多,涉及方方面面,最主要的问题,是在多尔衮死后,有“夺政”的企图或行为。

爱新觉罗·阿济格

阿济格之罪,首先从多尔衮死之日议起,阿济格拉拢吴拜等人,让他们依附于劳亲王,也就是依附于阿济格。他们看出阿济格这样做的目的,必然想“夺政”。为防止阿济格图谋不轨,他们便“增兵固守”。阿济格企图谋得多铎之子多尼所主正蓝旗,进而欲得多尔衮的两白旗,如夺得此两旗,“必强勒诸王从彼,诸王既从,必思夺政”。阿济格还有一重罪,就是在多尔衮枢车返京时,参与护送的阿济格,身上佩刀。

经议,决定幽禁阿济格,没收原属十二牛录归顺治帝;前取多铎的七牛录拨还多尼,投充的汉人,出旗为民,其家役酌量留下部分供其使用,其余人员及牲畜“俱人官”。阿济格“欲谋乱”,“密遣人召劳亲王多率兵来,不必告诉诸王”,擅自行动。此罪甚重,故革去王爵,“降为贝子”,剥夺多尔衮所给四牛录。

这是顺治帝亲政前夕,主持处理的一件大案。案中人物,都是阿济格所属的重要将领和骨干人员。可以说,借处理阿济格的机会,将其势力一举歼灭,所有随从阿济格的分子一网打尽。

阿济格的罪行,不在于他如何不敬、不尊重多尔衮,重要的是,已露出趁多尔衮之丧有预谋为乱的迹象。消除了阿济格的势力,实际是消除多尔衮生前培植的势力,借以重树皇帝的形象,重建皇权的威望。这一目的已经达到。

顺治帝亲政伊始,首先调整统治集团的人选,将忠于顺治帝,或遭多尔衮打击,或眼前需要而尚未识破的一些大臣选为议政王大臣,提升其“爵位”,以加强顺治帝的势力,有利于政权的稳定。

瓜尔佳·鳌拜

如,久受压制的两黄旗大臣鳌拜、巴哈等选为议政王大臣;两红旗也久受压制,顺治帝重新重用,如满达海、瓦克达,两人都是礼亲王代善之子,将满达海改封巽亲王、瓦克达为谦郡王;代善的孙子杰书封为康郡王、另一孙罗可封为平郡王;属两白旗的官员如苏克萨哈、詹拜等,迅速转向,从全力支持多尔衮转而投入顺治帝阵营,因而被封为议政大臣。其他,如,公伊图、巩阿岱等,也列入议政大臣的行列。经过一番整顿,皇帝的政治集团势力,空前加强,而多尔衮的势力正在土崩瓦解。

多尔衮去世已经有两个月了,朝廷内外掀起政治波澜。事情是由相互议论、传话引起的。

先是,正白旗的罗什、博尔惠、额克亲、吴拜等五人出去打猎,归来后,过了几天,对两黄旗大臣说:摄政王生前曾说过,要恢复博洛、尼堪亲王爵。他们跟随多尔衮去喀喇城围猎,去世前,说过此语。此刻,他们将多尔衮的遗言传给了两黄旗大臣。

多尔衮已死,此言能否兑现,已不关多尔衮的事,但关系皇帝的尊严和威信。如果皇帝没有给两王晋爵,自然使两王感激多尔衮,怨恨皇帝。

他们向两黄旗大臣转述了多尔衮的遗言,是暗示两黄旗可以将多尔衮遗言上达顺治帝,让皇帝给两王晋爵。此事很简单,就是多尔衮生前欲给两个王晋亲王爵的事,传话传来传去,以此造成了一桩要案。两白旗再次遭到一次沉重打击。

顺便交代一件事实:多尔衮遗言给两王晋爵的事,已经如愿以偿:顺治八年(1651年)正月,正式封多罗端重郡王博洛、敬谨郡王尼堪,“俱为和硕亲王”。

爱新觉罗·多尔衮

此案刚处理10天,即顺治八年(1651年)二月十五日,又掀起了一场更为惊人的政治风波:多尔衮死后两个月,终于案发。

苏克萨哈、詹岱、穆济伦率先发难,揭发多尔衮的罪行:多尔衮死于喀喇城,侍女吴尔库尼将要殉葬时,秘密招来罗什、博尔惠、苏拜、詹岱、穆齐伦五人,嘱咐说:“王曾不令人知,备有八补黄袍、大东珠素珠、黑狐褂,今可潜置棺内。”

这几件衣物,皆是皇帝的御用之物。无论臣民若敢用此物,视同大逆不道。即使如多尔衮,功劳再大,仍是皇帝的臣属,敢用违禁之物,其罪不可赦。多尔衮深知此事之严重,故将皇帝的御用物偷偷藏起来。他死了,由其侍女负责,嘱其心腹将此物置于棺内。

多尔衮的遗体运回北京王府,重新殡验,仍由罗什等5人将八补黄袍等物偷偷放进棺内。揭发人詹岱、穆济伦均是此事的见证人,所揭此事实当属不虚。苏克萨哈揭发多尔衮另件罪行是:多尔衮企图在永平府圈房,令两白旗在此移驻。

顺治帝得知此奏,命诸王大臣审查清楚。这时,固山额真、吏部尚书也出来揭发:多尔衮取肃王妃,并令其诸子至府校射,何洛会骂道:“见此鬼魅,不觉心悸!”苏克萨哈将何洛会骂肃王诸子的话告诉了多尔衮。多尔衮看得很清楚,说:他想讨好我,所以才敢骂肃王诸子。

何洛会

贝子锡翰也趁机出面揭发:何洛会曾向他说:“上今亲政,两黄旗大臣与我相恶,我昔曾首告肃王,今伊等岂肯不杀我,而反害我耶!”

经调查,以上事实都存在,并无一句虚言,以多尔衮“私制御用服饰等件,又欲率两旗驻永平,阴谋篡逆”,应籍没所属家产、人口入官,其养子多尔博、养女东莪俱给信王多尼。何洛会“党附”多尔衮诸罪,应凌迟处死,籍没其家;其弟胡锡不举报其兄“种种逆谋”,应凌迟处死,“籍其家”;苏拜不举发多尔衮棺内禁物等罪,应处死,因“先犯死罪,曾蒙圣恩宽宥,仍应免死。”奏报以上判决,“得旨,依议”。

揭发多尔衮仅仅是开了个头。继苏克萨哈、詹拜、穆济伦等人首次发难6天后,即顺治八年(1651年)二月二十一日,又有郑亲王济尔哈朗、巽亲王满达海、端重亲王博洛、敬谨亲王尼堪等懿亲大臣同内大臣等联合上奏,“追论多尔衮罪状”,掀起了一场震惊全国的政治大风暴。

多尔衮罪状,罗列如下:

太宗文皇帝驾崩时,诸王贝勒大臣等,同心翊戴,共矢忠诚,“扶立皇上”。当时,“臣等并无欲立摄政王多尔衮之议”,只有他的弟弟豫郡王多铎“唆调劝进”。

皇上因年幼,曾将朝政托付给他与郑亲王济尔哈朗“共理”。

爱新觉罗·多铎

其后,多尔衮“独专威权,不令郑亲王予政”,却命其弟多铎为“辅政叔王”。他违背誓言,肆行无忌,“妄自尊大,以皇上之继位,尽为己功。”不仅如此。他甚至把太宗当年恩养诸王大臣、官兵人等,以及为皇上捐躯、攻城破敌、剿灭贼寇之功,“全归于己”。

他用的仪仗、音乐,及卫从之人,“俱僭拟尊”;他盖造的府第,“亦与宫阙无疑”;府库之财,“任意糜费”;擅自织造缎疋、库贮银两、珍宝,“不可胜计”。他还把皇上侍臣伊尔登、陈泰一族及所属牛录人丁、刚林与巴尔达齐二族人,“尽收入自己旗下”。

多尔衮胆大包天,竟敢证称:“太宗文皇帝之即位,原系夺立。”以“挟制中外”。他谋陷威逼,使肃亲王不得其死,“遂纳其妃”,而且将官兵户口财产等项,“不行归公,俱以肥己。”他还企图将皇上的侍臣额尔克戴青“归己”,因其不从,不给封侯;又派罗什“以美言诱皇上侍臣席纳布库”,希望他“党附”于己。

凡一切政事,及“批票本章”,不奉皇上之命,却“概称诏旨”,擅作威福,“凡伊喜悦之人,不应官者滥陸”,不合他意者“滥降”。此类事不胜枚举。

多尔衮不让诸王、贝勒、贝子、公等“入朝办事”,他“竟以朝廷自居”,让他们每天在他的府前等候。

综合多尔衮所犯各罪,根本罪行就是一条:“逆谋果真”,所谓“神人共愤”,不予宽恕。因此,顺治帝作出决定:将多尔衮逆谋之事,“谨告天地、太庙、社稷”,将多尔衮之母子及其妻所得封典,“悉行追夺”,并“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爱新觉罗·福临

曾为皇父摄政王并追尊为成宗义皇帝的多尔衮,就这样从天上掉入地狱,被其堂兄郑亲王济尔哈朗和亲侄顺治帝福临,以及附和帝君的诸王、大臣,定上“谋逆”大罪,搞得身败名裂了。

120年后,乾隆皇帝为多尔衮进行平反:多尔衮复封睿亲王,追谥曰忠,王爵世袭无替,睿王、礼王、郑王、肃王、克勤等五王,俱应补置牌位,配享太庙。宗人府、军机大臣等遵旨议准,各王皆复原封之号。多铎复封为亲王。睿王等五王人大庙配享。但是多尔衮所追封的皇帝封号,始终没有得到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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