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保国败阵直播间，市场拒绝了“审丑流量”新京报专栏

▲马保国资料图。图/Ic photo

“全民梗王”、“审丑大师”马保国的直播，无疑是一次流量变现失败的直播。

马保国的流量确实很大，据南方周末报道，4月1日，马保国连开6场直播，在不到4个小时的总时长内，1198万人次冲进直播间观看，最高在线人数达到20万，其账号当天涨粉14万。

然而，马保国直播带货当天的销售额，却只有区区25万元-50万元，与其千万流量落差巨大。马保国的直播生涯，也就此告一段落，甚至是“愚人节”的第二天，直播江湖就没有了马保国的身影。

马保国直播带货，也引起了一些舆论担忧。人们担心的是，互联网的吸睛效应让“审丑流量”成了一门生意，影响社会风气。

其实，马保国这次直播遭遇的冰火两重天，恰恰证明了市场的自我净化功能，“审丑生意”走不远。

流量是流量，变现是变现

实际上，直播行业本来就是动静很大，真正能成功盈利的很少。

事实证明，马保国的流量变现能力不是头部，而是底部。连播6场，仅25万元-50万元的销售额，再经过有效销售额、提成比例的七折八扣，忙活一天，就算不是白忙活，也赚不到几个钱。

惨淡的销售业绩，不是马保国不卖力，他在直播间的表现相当活跃，很有“口力劳动者”的风范。千万级的流量号召力，也算对得起平台和商家。然而，流量是流量，变现是变现。

市场是用钱投票，免费看热闹和掏钱消费是两回事。这从直播期间的网友评论就能看出来，几乎都是嘲讽的声音，大部分是戏谑，也不乏批评硬怼。谈不上多大恶意，但是肯定和支持是较少的。

围观者也确实都是奔着“审丑”去的，但是并没有美丑不分的糊涂。最大的善意，不过是同情“老马”72岁了，还这么瞎折腾。这点“同情分”或许贡献了一点有效的销售额，但也算朴素的温情。显然，这支撑不起马保国的商业价值。

流量是流量，变现是变现，是市场自净化能力的体现。围观是种态度，并不等于支持，更不等于消费。

▲马保国在其视频号演示“传奇五连鞭”。图/马保国传统武术视频号截图

其实，马保国成为网红后，“商业化”一直很不成功。此次直播之前，他唯一一次最接近“流量生意”的，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影视机构宣称邀请其出演一部名为《少年功夫王》的电影。

消息传出后，全网质疑炒作。马保国本人都不敢承认这是商业行为，自称“参演这部电影不是为了金钱和名利，而是为了宣扬传统功夫”。此事也再无下文。

马保国这样的“审丑大V”涉足影视行业的商业化，网友都是“人间清醒”，知道他成不了事。因为，影视这样的传统行业是大众熟悉的，都清楚“事有反常必有妖”，笃定马保国走不通这条商业化路径。

担心马保国直播捞金，只是因为直播行业是新兴的，有更多流量变现的想象空间。但是，此次事实已经证明，此路不通。

远离负面流量，已是市场自觉

其实，舆论对于“审丑流量”捞金的担心也是多余的。

互联网诞生伊始，“审丑”出圈辈有人出，成功实现流量变现的又有几人？从“天涯”时代的网红审丑鼻祖芙蓉姐姐，到“打工是不可能的，一辈子都不可能”的周立齐，都曾红极一时，但是靠“丑出天际”获得的流量并没有让他们大富大贵。

审丑流量变现难的原因也不复杂，市场行为是经济理性人的行为。免费关注、免费点赞随意，真花钱时都要考虑值不值，要经过善恶美丑的价值观筛选。

集众人的理性构成了市场的理性，当然会自动净化很多杂质。尽管市场理性不是完美无瑕的，但过滤掉马保国这样程度的土味“审丑”绰绰有余。

因此，对“审丑”可以批评，但也不用过度紧张。全网围观马保国，不等于全网支持马保国。群嘲只会是一种负面流量，不会成为正面的消费动力。

马保国惨淡的直播之路，提醒了参与直播行业的市场主体——流量是中性的，带来的商业价值有正有负，并不总是商业利益的温床。

变现率低、销量不行还是小事，找错了直播人连累品牌的损失是大。哪家大牌要是找马保国带货，品牌和审丑捆绑的后果，可能会让企业付出长期代价。

▲网友围观马保国仅仅是一种情绪传播。新京报资料图

其实，在更成熟的商业模式中，远离负面流量已经是市场的自觉秩序。比如，商业代言模式中，商家切割丑闻明星的速度飞快，对丑闻的热点流量风暴避之唯恐不及。

可以想见，随着直播行业的成熟发展，相关的市场主体也会识别负面流量和正面流量。如果一个马保国还不够作为教训，那么多来几个总会让企业明白的。市场容许试错，让市场主体付出试错成本是最好的教育。

当然，商业化前景暗淡，也不会杜绝“审丑流量”的出现。只要互联网保持开放性，非要走“审丑”路线博眼球的“人才”总会涌现。对此，也不必过于忧虑。

围观马保国的网友有几个觉得“闪电五连鞭”的动作优美，能代表中华武术的审美情趣？围观他，无非是情绪需求的一笑而过。

对马保国的模仿，也不是出于尊敬、仰慕的审美追随，而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情绪传播。而这和严肃、不严肃的审美活动都不沾边。

相信社会主流人群的价值观，相信市场理性的自净化能力，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撰稿 / 关不羽（专栏作家）

编辑 / 何睿

校对 / 吴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