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年代：辜鸿铭倘有蔡元培那政治学问，不至于与张勋一起闹笑话

文｜吴清浅

辜鸿铭作为清朝、民国时期学贯中西、拥有杰出著作的知名学者，其在学术上的成就毋庸置疑，但在政治学问方面和同时代的蔡元培比却不在一个水平，甚至可以说相去甚远，以至于其在政治方面的行为在现在看来显得有点滑稽。倘若他有蔡元培那样的政治学问，哪怕是三分之一也好，就不至于和张勋一起搞出复辟帝制的笑话来。这一点在电视剧《觉醒年代》里有很好的呈现。

辜鸿铭在清朝灭亡后，一直保留着自己的辫子，哪怕是到了1917年，清朝已经成了很多人的过去，共和观念已经深入人心，很多人已经剪掉了辫子。此时的他跟保皇党领袖康有为是同一战线上的，都支持帝制，对革命不认同，对陈独秀、胡适、李大钊等搞的新文化运动更是反对，所以当张勋率着五千辫子军进京时，特别兴奋，积极参与复辟中。

张勋率队伍入京，他兴奋不已、热烈欢迎；张勋在养心殿拥护小宣统坐上龙椅，他站在现场，全程参与；张勋恢复清朝各种制度，他全力支持、充满干劲。

而他所任职的北京大学的校长蔡元培却一眼就看出，张勋复辟不过是一场闹剧，长不久。他积极做的是借机为北大做贡献。他断定的理由应该主要来自以下三个方面：

一是那时中华民国已经成立好几年，共和观念早已渗透到百姓的思想、生活中，所以当张勋要复辟的消息传来，拥护的人相对来说是少的，更多人是持反对态度，特别是在接受了新思想的进步学生、青年那里。

二是自张勋复辟后，在上海的孙中山发表讨逆宣言，为组织武力还南下广州；在天津的段祺瑞也发表讨伐通电和檄文，组织讨逆军；各地方特别是各大省会也召集万人会议反对，商讨对策。

三是以黎元洪为首的总统府集团和以段祺瑞为首的国务院集团的府院之争明争暗斗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从段祺瑞辞职到天津，而他到了天津没多久，张勋就率着辫子军进北京就可以推定，这不过是北洋政府内部斗争的把戏罢了。

黎元洪不满段祺瑞独揽大权，把他架空，段祺瑞则仗着自己手上的北洋军队不肯屈居。当段祺瑞私自和日本借款一事暴露以及段祺瑞极力主张加入协约国、对德宣战后，忍无可忍的黎元洪便把段赶走。不甘心的段怂恿张勋复辟，待张勋把黎元洪赶走后，段再把张勋赶走，这样段自己又可继续独揽大权了。说到底这不过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游戏。

所以看清这一切的蔡元培，在张勋复辟后的第二天就开始大作文章，跑去教育部辞职，以此表明维护共和的心。段祺瑞作为共和的拥护者，等他再杀回北京时，鉴于此忠心，除恢复原位外，可能还会多给北大教育经费，甚至还可能有别的优惠。

当他跑到教育部门口时，当时的北洋政府教育部佥事鲁迅已经拿着“不干了”的木牌在那里站了很久，他也断定张勋复辟是场闹剧，门前这一出也是表态，至于后续是否会恢复原职不是他想的重点。

此外，陈独秀也知道这是场闹剧，也不支持，但在政治态度上他却没有蔡元培特别是李大钊那么坚定，觉得既是闹剧没必要冒风险去公开表态，做戊戌六君子。而他的这一点也注定后期必定会与李大钊等人分道扬镳。

在蔡元培还没进教育部门口时，教育总长范源濂、外交长官汪大燮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们也都看透了背后的逻辑，甚至比蔡元培知道得还要详细。所以早早就准备好茶等着蔡元培前来提交辞呈。

当蔡元培假装迷惑时，他们还给蔡解释一番，并很好地总结了段祺瑞的一石三鸟之计——既打垮张勋、又赶走黎元洪、还落得个维护共和的名声。最后还建议蔡出京避避，这样表态更鲜明。蔡元培接受了他们的建议，喝完茶就前往天津。

果然，宣统复辟才12天的时间，随着段祺瑞的皖系军队打回北京，复辟闹剧结束，溥仪再次被赶下台，张勋成了通缉犯。辜鸿铭、康有为等保皇党就这样陪着张勋一起闹了场十来天的笑话。

张勋复辟失败后，一切如蔡元培所料，段祺瑞再次独揽大权后，不仅恢复蔡的北大校长一职，还追加经费，对其拟定的教授聘任名单全部通过。主张“思想自由，兼容并包”的蔡元培没有因辜鸿铭参与复辟的行为而解聘辜，依然让辜继续担任北大教授。

辜鸿铭在政治方面的幼稚或许跟他的成长环境有关，生于南洋、学于欧洲的他当接触到中国文化时已经是24岁的人，他埋头研究的是中国文化，对中国政治哲学这一套既没有像蔡元培那样成长于其中的环境，回国后也没去研究，所以其政治上的单纯正常。毕竟在研究中国文化时他所看到的更多的是以前的国，爱上的也是与那文化相应的政治制度。

倘若他能在政治这门学问上多像蔡元培看齐，或许他的学问不会连同他这个人在某个时期里被打压，他的学问会因其对中国政治哲学的了解、通透而得到更好的传承。不至于多年后，等有人意识到其学问之可贵时才去挖掘，而此时已经离他那个时代挺远了，有的东西找不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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