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穿梭外交”，日韩“一笑泯恩仇”没那么容易京酿馆

▲当地时间2023年5月7日，韩国总统尹锡悦（右）与日本首相岸田文雄（左），在韩国首尔结束首脑会谈后举行联合记者会。图/ICphoto

据新华社报道，5月7日，日本首相岸田文雄抵达韩国首尔，对韩国展开为期两天的访问。

这是自2018年2月安倍晋三出席平昌冬奥会开幕式后，日本首相首次访问韩国；也是今年3月16日至17日，韩国总统尹锡悦对日本进行了为期两天的访问后，日韩领导人时隔52天再次会晤。

为此，韩国媒体称，岸田此访意味着，时隔12年韩日两国重新启动了首脑互访的“穿梭外交”。

所谓“穿梭外交”，由2004年12月时任日本首相小泉纯一郎和韩国前总统卢武铉共同商定，最初设定日韩两国首脑间每年互访一次，见面地点选择在旅游景区且双方都身着便装。

如今，随着“穿梭外交”的恢复，是不是意味着日韩两国可以轻松地“相逢一笑泯恩仇”了？一些细节表明，并非如此。

尹锡悦多次主动给日本解套

众所周知，日韩两国近来的热络，是韩国总统尹锡悦主动释放和解信号后的结果。比如，推动由韩国财团代赔日本二战强征韩国劳工赔偿问题，主动提出希望尽早访问日本等。

尹锡悦还多次就历史问题主动给日本解套。4月，他在接受《华盛顿邮报》专访时称，“拿百年前之事要求日本下跪（道歉），无法令人接受”。

在5月7日与岸田会谈时，尹锡悦再次表达了类似的意思，说“必须摆脱若不完全梳理历史问题，就一步也无法向未来合作迈进的观念”。

▲日本首相岸田文雄资料图。图/新华社

尽管如此，但韩国政府仍希望岸田能在历史问题上主动表表态。 据韩国媒体引述韩国政府消息灵通人士的话称，“由于会谈是在韩国主场举行，所以从日本的立场上会感到应该拿出一点东西的压力，我们也确实感到压力很大。如果日本不能满足国民在主场最起码的期待值，尹总统亲自主导的韩日关系正常化反而会适得其反”。

此外，韩国政府核心相关人士还对媒体说，“道歉应该由日本自行把握。现在轮到日本作答了”。

这意思就是说，韩方不强行要求日本怎么做，但韩方已经为了缓和对日关系做了这么多，甚至被称作“屈辱外交”，日方应该有点眼力见儿，给点回报了。

问题是，日方有这样的自觉吗？可以注意到，在3月份尹锡悦访日举行的韩日首脑会谈上，岸田就没有类似1998年《金大中-小渊共同宣言》中的“痛彻谢罪”“反省”这样的表态，甚至忽略了这一环节。

两国刚就独岛问题吵了一架

其实，观察日韩关系，还有一个值得注意的细节是，就在岸田决定访问韩国前，两国政府部门刚刚就独岛（日本称竹岛）问题吵了一架。

5月2日，韩国最大在野党共同民主党的议员田溶冀登了日韩争议领土独岛，并通过社交媒体发文称，“将为对抗日本主权侵略、保护韩国固有领土独岛赌上性命”。

为此，日本政府通过外交渠道向韩方提出了抗议，表示“绝对不可接受，极为遗憾”。 5月3日，韩国外交部回应称，“已通过外交渠道驳回了日本方面的不正当主张”。

▲韩国总统尹锡悦资料图。图/新华社

实际上，独岛问题只是困扰韩日两国关系的若干历史问题中的一个。除了历史问题，两国在安保合作、日本核废水排放等现实问题上，也有不少争论点。

在安保合作上，尹锡悦政府正在考虑将日本纳入韩美情报共享体系当中。对此，韩国政界不少人认为，这么做形同鼓励日本对独岛保持野心。在日本核废水排放问题上，日本的做法更是遭到了众多韩国民间团体的反对。

尹锡悦给予岸田的国宾待遇再高、气氛渲染得再到位，恐怕对于解决两国间的这些问题，也都没什么帮助。

“穿梭外交”从来就没起过作用

说起来，日韩搞的这个“穿梭外交”机制，从来就没有发挥过什么实际作用。

2004年，小泉纯一郎和卢武铉商定这个机制没过一年，就因为小泉纯一郎参拜靖国神社夭折了。

2008年，时任韩国总统李明博访问日本，与日本前首相福田康夫恢复了“穿梭外交”，但没几年又因慰安妇问题、独岛问题中断。

2011年10月，时任日本首相野田佳彦访问韩国，时任韩国总统李明博随后于12月回访日本。但在2012年8月，李明博首次登上独岛，激起日本强烈反对，韩日关系陷入僵局，“穿梭外交”至此12年未能恢复。

可以说，日韩“穿梭外交”有两个特点：一是通常在韩国右翼政治力量上台时能激活；二是通常都会因日韩两国固有问题中断。

其实，早在10多年前的李明博时期，李明博就曾表示过韩国“不会抓着历史问题不放”,要“开创韩日新时代”。但最终因日本不正视历史问题，韩日关系仍陷入了低潮。

到今天，尹锡悦不过是在重走李明博最初走过的路。而民调支持率只恢复到了33%的尹锡悦，和对历史问题视而不见的岸田文雄，能让韩日两国关系真正走出乍暖还寒的怪圈吗？恐怕也不乐观。

撰稿 / 徐立凡（专栏作家）

编辑 / 何睿

校对 / 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