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苏联古拉格改造营，关押1500万人，产出全苏联六成黄金

1918年，在苏联中央的一次会议上，在列宁的倡议之下，苏联劳动改造总管理局“古拉格”机构被正式确立。

古拉格主要职责就是负责全苏联犯人的“改造和羁押”等工作的，详细来说，就是把这些犯人送往偏僻遥远的苦寒之地进行劳作。

或许有人会好奇，为何在苏联这样一个由无产阶级组建的国家会出现这样的机构？这难道不是自相矛盾吗？

可事实上，“古拉格”在建立之初并没有引起人们的争议，毕竟世界各国都有发配犯人的习惯。

英国人会把犯人流放到殖民地，中国古代也有“发配边疆”的刑罚，至于苏联的前身沙皇俄国更是对发配犯人“情有独钟”。

俄罗斯国土广袤，几乎每年都会发配大量的壮丁，送往西伯利亚和远东地区人口稀少的地区进行劳动和建设，甚至就连列夫·托洛茨基和斯大林都曾经惨遭流放。

对于俄国而言，发配这些犯人是十分有必要的，如果没有外来的劳动力注入，那么那些边远地区将彻底沦为“无人之境”，其丰富的资源也无从开采，对国家而言绝对是一大损失。

因此苏联设立“古拉格”是一个十分现实的考量。

但是彼时的列宁没能想到，当他死后，斯大林掌权的时期，“古拉格”将会成为全苏联仅次于苏联红军最大的“单位”，其中关押的犯人人数，一度占到全体国民的十分之一，而其存在也将成为苏维埃政权永远的污点。

“古拉格”建立的背景

1924年，列宁去世，斯大林在风雨飘摇中接过了苏维埃最高权力，彼时的苏联政权内忧外患。

沙皇余党，外国资本集团竭尽全力想要击倒红色力量，国内遍布间谍刺客，各种暗杀，爆炸事件层出不穷；国外，新生的法西斯正在崛起，战争的威胁近在咫尺……

如果站在历史时间轴上来看，此时距离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只有十五年的时间。

而此时的苏联仍旧是一个落后贫穷的农业国，想要保证这支政权的存活，斯大林就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完成两件事情：镇压国内反动分子；建立一个强大的工业国。

在这样的背景下，他把目光盯上了“古拉格”监狱。

1929年6月27日，在斯大林的推动之下，苏联政治局通过了由“古拉格”取代了全国各地现有监狱的决策。一切罪犯、反动分子、乃至惨遭冤枉误查的人，将全部送往全苏各地的古拉格改造营中劳动。

古拉格绝对谈不上是什么好去处，只要进入这里，那就意味着没有尽头的苦役。而对于苏联政府而言，一方面古拉格的存在本身就是对反革命分子的一种震慑，另一方面它能够为国家带来充足的劳动力，有助于工业化发展。

苏联全境共有476个“古拉格集中营”，每个营都有几到十几个分支营地，总数不少于两千个。

根据当时的文件现实，几乎每一个营地都被分配了不同的经济任务，要么是开采资源，要么是负责建立偏远地区的基础设施以及工业建设项目。

根据苏联内部数据显示，整个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全国各地的古拉格营地，提供了全苏46.5%的镍、76%的锡、40%的钴、40.5%的铬铁矿石、60%的黄金和25.3%的木材。

这些资源的注入，为苏联的工业化打了一剂强心针，使其迅速超越英法等传统列强，跻身成为世界工业强国。相比于英，法国至德国，美国，苏联拥有一个最为显著的优势，那就是劳动力成本极低。

而与纳粹德国的战争开始后，“古拉格”营地又迅速转向为军队生产武器和铁路建设上。

无数座兵工厂和铁路拔地而起，每天都在为前线供给海量的弹药、制服和其他用品。

除此之外，内务部还将从全国各地的“古拉格”营地里普选熟练工人和专家级别人才，聚集到了380个特殊营地当中，专门负责生产坦克，飞机等重型装备。

除此之外，他们还建设了多瑙河-黑海运河，白海-波罗的海运河两大运河以及数千公里的高速公路和铁路。可以说，苏联能够抗住纳粹德国的进攻，这些营地的作用不可忽视。

古拉格：苏联版的“集中营”

但是值得我们注意的是，尽管“古拉格”作用如此之大，它也谈不上是一项利国利民的“好事业”。斯大林时期严酷的镇压政策，酿造了大量的冤假错案。

1929年，全国只有13万人被发配，而到了1931年，全苏联就有高达180万人遭到流放，并且这个数字几乎每年都在上涨。

从1929年到1953年，有数以千万计的人被关押在全苏各地的古拉格劳改营从事苦力。

至于具体人数，各信息来源多有出入，在这里我们采用《中国青年报》的说法，1500万人。而彼时的苏联人口也才1.6亿人，相当于总人口的十分之一。

除了国内反动分子以外，古拉格成员还包括大量战俘，这些战俘的下场往往更加凄惨，例如曾经被派往科雷马的12000名波兰战俘，等到战争结束以后，苏联政府清点人数之时，他们只剩下了583人。

在古拉格的定义上，苏联官方用了这样一个词汇，“自给自足”，也就是说这些改在营地不会得到国家一粒粮食，所有补给都必须拿自己的劳动产品来换。

从劳改者被派往古拉格营地的第一时间，他们就开始面对死亡的威胁。

当时的很多古拉格营地都是新建的，成群结队的囚犯被送到人烟罕至的地区，去建立新的营地。

如果建成了，他们或许能够得到下个月的伙食，而如果人们在营地建立之前，就已经吃光了食物，那么整个营地的所有人将全部冻毙于风雪之中。有时一个营地需要先后派遣几波人，才能勉强建立下来。

即使在顺利抵达营地，他们也需要面对寒冷、食物匮乏等问题。

根据一份苏联时期的报道显示，1933年初，苏联乌兹别克斯坦的劳改营的犯人每天只能获得大约300卡路里的食物，平均每月都会死亡15%的人口。

而要知道的是，乌兹别克斯坦在苏联内部还是属于维度较低的地区，至于那些更加寒冷的地区，乃至北极地区的情况则更加糟糕。

苏联首席检察官安德烈·维辛斯基于1938年给内务人民委员部院长尼古拉·叶若夫写了一份信件。

其中详细的对古拉格囚犯的生活进行了描写：“这里的囚犯们衣衫褴褛，混身虱子，卫生状况极度糟糕，甚至已经恶化到失去与人类的任何相似之处的程度。他们缺少食物...有时候甚至只能收集垃圾充饥，以及吃老鼠和狗……”

古拉格营地物资分配的权重在苏联属于最低一等，当出现天灾人祸之时，他们总是第一批受到冲击的人。

1941年冬天苏联粮食紧张，两个月的时间里全苏古拉格监狱就锐减了四分之一的人口，1941年43年，战争最为激烈的时候，更是有五十万名囚犯死于集中营。

曾经有学者对古拉格死亡人数进行估计，得出结果为大约从120万到170万之间。但这样的数据也不敢保证准确，因为在北极或亚北极地区的“改造营”很少报告自身死亡人数，因为这会自动导致集中营本就紧张的食品供应更少。

在很多的时候，古拉格的犯人和看守之间，处于一种十分微妙的状态。

古拉格营地完成经济计划的直接负责人就是当地看守，有时候出现过多囚犯死亡，势必会造成工程延期，这些看守甚至还不得不自己上工，一些营地为了防止犯人大量死亡，甚至还作出规定，每死亡一名犯人将会扣除看守几周的工资。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看守和犯人处于“和平”状态，全苏联古拉格单单是有记载的大规模暴乱，就高达十次。

看守者与犯人之间往往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尤其体现在防止犯人逃脱这件事之上。

一些位处于在寒冷地区的集中营通常不用关心这个问题，因为只要有犯人离开营地，根本熬不住北方寒冷的冬天，发现犯人逃脱以后，看守只需要在离集中营几公里远的地方寻找尸体便可。

而相对于气候温暖的地方，改造人也会与当地人进行合作，抓获逃跑犯人的当地人还能获得一些金钱奖励，除此之外，看守还会在附近的必经之路上设置伏击，这使得想要从古拉格逃脱难如登天。

这也使得多年以后，即使在苏联解体的今天，“古拉格”仍然是恐怖的代名词。

从缓解到取缔，古拉格最终消失

随着第二次世界大战前线的节节胜利，苏联政府终于也开始重视起古拉格里的囚犯生存条件了。

他们为囚犯们提供了一些激励措施，例如每完成一定工作，会发放奖金和工资以及减刑，虽然在现在看来，这些条件不足为奇，甚至可以说绝大多数监狱都有的政策，但在当时这却是古拉格囚犯们难以想象的优待。

除此之外，另一个条件的改善，便是伙食了。

苏联政府对所有营地设置了统一的标准化的"营养量表"：囚犯口粮多少由交付的工作配额来决定，所在营地经营状况良好，产出物资较多，那么就会获得更多的食物，反之则较少。

当然这一步古拉格的犯人们基本上已经摆脱饿肚子的困境了，相较于之前的“自行解决”，已经不知道好了多少。

除此之外，为了改变囚犯们的社会地位，使其拥有社会参与度，在管理上也进行了相应的宽松。例如古拉格劳改营中的囚犯们可以自由购买阅读报纸，一些营地也会组建运动比赛，改善囚犯们的生活。

一些古拉格里的知识分子还获得了文学创作和科学研究的条件，他们当中有人出版了自己的报纸和杂志，有人从事了科学研究，还在当地建设了植物园，直至今日依然存在。

如果一名罪犯在服役期间表现良好，在服完自身大部分刑期后，他们可以被释放到营地范围之外进行"自由定居"，能为当地的合法居民。

这其中典型的例子就是如今俄罗斯联邦的“科米共和国”，根据俄罗斯联邦政府的统计，在当地领取国家养老金的四万当人中，有三万两千人都是当年被古拉格囚犯或其后代，几乎可以说古拉格的移民造就当地人口聚集地……

斯大林死后，苏联政府对这些囚犯进行了大赦，现存250万囚犯当中，有140万都遭到了释放。

等到赫鲁晓夫掌权以后，又进行了更大规模的释放，直到1960年1月25日，当古拉格最后一名犯人走出监狱之时，这座有着32年历史的机构彻底关闭，古拉格彻底成为了历史。

时至今日，我们很难对古拉格乃至斯大林本人是否正义作出评价，站在当时的角度上来看，如果斯大林没有采取严酷的镇压手段，或许苏联根本就挺不过二战，人类历史或许由此改写。

但是古拉格的存在，又的的确确造就了大量的冤假错案，无数无辜者死在西伯利亚和远东的雪原上，不可否认这是人类历史上的一场灾难。

但值得肯定的是，与纳粹德国相比，苏联的古拉格简直堪称温柔。

古拉格从建立之初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要点免费劳动力，而相比之下，希特勒的集中营不但要劳动力，更是一个要命的地方。

二战期间，希特勒集中营一共屠戮了600万犹太人，至于其他无辜民众更是不在少数，如果没有苏联人的阻拦，这一数字或许会直逼千万乃至上亿……

时至今日，当我们在回顾这段历史之时，心情是十分复杂的。斯大林本是一个有着卓越才能和理想的领袖，但是为了战争的胜利，他多次扮演凶手，屠夫等角色，或许这就是历史的残酷性。

参考资料：

古拉格：一段历史.《双日报》地狱的季节".《纽约客》古拉格：苏联集中营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