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酉政变:八大臣为何不敌慈禧?肃顺关键时刻,送了“俩乌龙球”

发布时间:2023-03-14 11:35:57 发布人:hao168

咸丰十年(1860),以肃顺为首的赞襄八大臣居然选择“罢工”,堂堂的赞襄八大臣,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面对权力的挑战时,居然想采用罢工的方式解决问题,其政治智商之低令人吃惊。1、慈禧的以退为进面对罢工的

咸丰十年(1860),以肃顺为首的赞襄八大臣居然选择“罢工”,堂堂的赞襄八大臣,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面对权力的挑战时,居然想采用罢工的方式解决问题,其政治智商之低令人吃惊。

1、慈禧的以退为进

面对罢工的要挟,慈禧就是不妥协。慈安见双方僵持不下,就劝慈禧姑且将就。如果这么僵持下去,对早日回京计划不利。中午时分,两宫太后在谕旨上盖章,并将董元醇发配流放。

罢工事件大获全胜,肃顺等人乐呵呵地上班去了,看着八大臣得意的神情,奕譞狠狠地说,“俟进城讲话”,奕誴吓了一跳,赶紧堵住了弟弟的嘴巴。

肃顺不知道,当天,处理他们的诏书已经拟好了,而且还是慈禧亲手书写的。收藏在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里的慈禧手书密谕,错字连篇,字体歪扭,文化水平有限。然而在150年后的今天,仍然让人感到杀气透纸。

密谕说,董元醇三条正合朕意,让载垣等传旨时,没想到“该王大臣阳奉阴违,自行改写,敬(竟)敢抵赖,是成何心!该大臣看朕年幼,皇太后不明国是所至。该王大臣如此大胆!又上年圣驾巡幸热河之议,据是端华、载垣、肃顺等三人之议。朕仰体圣心左右为难所至,在山庄升遐。该王大臣诓驾垒垒(累累),抗旨之罪不可近数。求七兄弟改写。进城后,在传恭亲王赞襄正(政)务,是否求兄弟著议”。

密谕由太监刘福喜交“七爷”奕譞。

当天,奕譞回奏说,从谕旨可见皇太后用意深远,实在是国家之福气:

“臣以身许国,何顾利害,谨仰体圣心拟旨一道,求皇太后进城后与母后皇太后商议召见恭亲王,命看此旨可行则行,如不可行,再问恭亲王,必有良策,因臣年幼不敢冒昧之故也,谨奏”。

慈禧和奕譞的对话,透露出了这么几层意思:

第一,赞襄八大臣已被坐实了矫召抗旨的罪名;

第二,太后和奕訢已商量好回京谋政的对策;

第三,奕訢将成为总理政务大臣。

董元醇上书的意义在于,他以前锋的身份向两宫太后表明了北京方面的态度,同时以“政治自杀”的方式探明了热河方面的虚实。

这个前锋虽然被罚出场,但却没有损害北京方面的力量。而且,他的上场和出场,加速了两宫太后回京的步伐,也让热河方面陷入自以为胜利的幻影中。

如果说此前的政治形势还是攻守平衡的话,董元醇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平衡格局,两宫太后和北京方面渐渐掌握了主动。

2、肃顺失败的根本原因

在何时回北京的问题上,两宫太后和赞襄大臣扯了好几次皮。按照奕訢和慈禧的设计,热河是肃顺等人的势力范围,只有等銮驾回京后才有机会下手。因此,回京时间成为双方争论的焦点。

在讨论这个问题前,我们先简单总结一下肃顺的失误,看看一个人或集团的政治优势,是如何转化为劣势的。

就肃顺集团而言,其最大和唯一的优势,就是握有咸丰的遗诏。

他们想当然地认为,只要拥有这份遗诏,就等于被赋予了临时宪法,这是赞襄权力合法性的来源,没人能对他们怎么样。对遗诏的过分依赖,是该集团疏忽大意的主因。

如果事后检讨肃顺等人的失败,我们还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找原因。

首先是个人素质上小聪明有余,政治智慧和权术不足。

在两宫太后的主动进攻下,肃顺等人神经麻痹,屡屡失策,如同政治白痴。

其次是战略上没有重视回北京的利好。

肃顺等人采取的措施是,利用在热河没人盯防的机会,牢牢控制住两宫太后和载淳,企图挟天子以令诸侯。其实这是他们所犯的最大错误。

此时的热河虽然是权力中枢,却非势力中心,只是流亡政府而已。如果他们及早回京,利用遗诏完全可以操控局面。

由于在热河时间过长,给北京方面造成一种“霸”权的感觉,导致不同利益群体和个人同仇敌忾。

再次是战术上没有构建统一战线。

肃顺等人打击面过宽,致使两宫太后和北京联手,加上他们平时责人过严,群众基础不好,失败不可避免。

奕訢离开热河后,慈禧“反复申说,凡数百言”,督促早日回京。肃顺以大沽夷兵日增为由,多次拖延。在慈禧劝说赞襄大臣的同时,奕訢授意北京重臣上书促请。

八月十四日,为迷惑赞襄八大臣,两宫太后以皇帝的名义,向他们递出了橄榄枝,赐端华、载垣食双王俸,肃顺晋宫保。

由于太后垂帘之议被以圣旨的形式正式废除,赞襄大臣自以为无人能挑战其地位和权威,所以同意不再延期。

3、肃顺的两个乌龙球

八月十六日,肃顺宣布銮驾于九月二十三日回京。

决定了回京日期后,肃顺送给了慈禧和奕訢第一个乌龙球。

按照旧制,载淳必须陪着咸丰梓宫一同返京。为了尽快脱离肃顺等人的掌控,并将八大臣分而化之,慈禧以载淳年龄太小,经不起折腾为由,提出了一种变通方案,即九月二十三日,载淳在热河恭送梓宫启程后,抄小道先行回京,在东华门外跪迎。赞襄大臣的具体工作任务是,端华、载垣陪同载淳,肃顺护送梓宫。

赞襄大臣对此方案包藏的祸心居然毫无觉察。

此方案由他们和仁寿、奕誴、奕譞、绵森、陈孚恩等联合上奏后,颁布成诏书。

这一方案的聪明之处在于,两宫太后不但摆脱了赞襄大臣的监控,将灵魂人物肃顺和其他人分开,更重要的是为安排政变,赢得了充裕的准备时间。

九月初四,肃顺送给了慈禧和奕訢第二个乌龙球。

当天,端华、载垣、肃顺以工作繁忙为由,鬼使神差地要求辞去一些差使。

端华开去步军统领,载垣开去銮仪卫和上虞备用处事务,肃顺开去理藩院和向导处事务。步军统领相当于京城卫戍司令,提督九门,负责京城的防守、治安和保甲,这一职务的请辞,将操纵北京的兵权拱手相让。

銮仪卫、上虞备用处和向导处,这些职务虽然不高,但位置极为重要,相当于皇帝的耳目眼线,负责皇帝出行的安排、后勤和保卫工作,这些职务的请辞,则把控制皇帝动向和安全的权力,悉数交给了他人。

皇帝即将回銮,京城情况不明,权力斗争日趋复杂,赞襄大臣不但不想办法控制兵权,还在关键时候主动解权,这种低级愚蠢、昏头昏脑的行为,到底是表功邀赏,还是炫耀没有野心,已经没有办法猜知。

然而可以想象的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赞襄大臣的自毁长城的致命臭球,将他们拖向了无底深渊。

可能有一个人意识到了回京的危险性。赞襄大臣之一的杜翰,在回銮前的一封私信中表示,目前情况很不明朗,为了报答先帝知遇之恩,也只能“敢此一死”,不计较利害成败了。

九月初五,太监杜双奎回京时,肃顺让他打探京城的动静。九月十三日,杜双奎返回热河,告诉赞襄大臣“京师无事”。肃顺等人松了一口气,彻底把心放进肚子里了。

赞襄大臣这帮子人中有亲王、军机大臣、大学士、尚书、侍郎,连他们这些久历宦波的重臣,都无法察觉其中的危险,一个从热河回京有可能受到监视的小虾米,一个没有脑子的太监,又能闻到多少血腥味?

4、慈禧的眼泪

九月三十日深夜,一群人踹破了通州驿馆客间的房门,将正在床上做梦的一个男人提溜了起来,五花大绑地摁在了囚车上。

这个男人正是协办大学士、户部尚书肃顺。

七天前的一个深夜,一个喜欢写日记的书生,记下了自己当时的感受,言语颇有见地,他说:

“伏想梓宫今日(二十三日)启行矣,銮舆不返,弓剑引来,千古痛心之事。”

二十余年后,他也被玩了。这个人是翁同穌。

对付他们的是一个女人,一个后来把持中国47年的女人——慈禧。

二十七日,慈禧担心出意外,派乾清门侍卫布勒何德和索普多尔扎布,刺探梓宫行程和肃顺动向。

二十八日,慈禧抵达京郊南石槽行宫,与前来迎接的奕訢密谋了半天。二十九日,銮驾进入北京城。

三十日,两宫太后召见奕訢、桂良、文祥、贾桢、周祖培等人。

见到“北京派”成员,两宫太后哭了,“屡述三奸欺藐之状”。周祖培说:“为何不办他们?”太后说:“他们是赞襄大臣,怎么收拾?”周祖培说:“可撤了他们的职,然后再逮捕啊。”

慈禧的眼泪迷惑了周祖培,他傻乎乎地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其实慈禧早就胸有成竹,只不过想借大臣之口,给政变戴上一顶集体决议的帽子罢了。

她当即掏出奕譞代拟的圣旨,交给了诸位大臣。

圣旨给肃顺等人扣了几顶大帽子。

首先,将咸丰逃亡的责任,推到了肃顺等人身上,“上年海疆不靖,京师戒严,总由在事之王大臣等筹划乖方所致”。

其次,把咸丰病死热河,也算到他们头上,“皇考屡召王大臣议回銮之旨,而端华、载垣、肃顺朋比为奸,总以外国情形反复,力排众议。皇考宵旰焦劳,更兼口外严寒,以致圣体违和”。

第三,指责肃顺等擅权,排斥太后垂帘。因此,诏令将端华、载垣、肃顺解职,其他五人驱出军机处,由奕訢领头议其罪,并制定垂帘礼仪。

5、窝里横

端华、载垣到了隆宗门,看见奕訢等人也在那里,一副要入宫的样子,大声喝问:外廷臣子,何得擅入?奕訢说,诏书召见。

端华、载垣数落奕訢无礼,奕訢只是低着脑袋,不接他们的话头。两个人正骂着,内廷诏书下,令奕訢将端华、载垣、肃顺革爵拿问,交宗人府治罪。

起草诏书是赞襄大臣的本职工作,端华、载垣喝道:我辈未入,诏从何来?

按照咸丰的遗诏,只有赞襄大臣才有起草文件的权力。奕訢根本不理这茬儿,下令将他们逮捕。

端华、载垣声嘶力竭地喊道:谁敢?一帮子人冲上来,扒了两人的衣冠,交送了宗人府。

肃顺再次见到端华、载垣,是在宗人府的监狱里。三人相见,恍然隔世。

肃顺骂道:若早从吾言,何至有今日!端华、载垣说:事已至此,夫复何言?载垣又骂肃顺:吾罪皆听汝言成之。肃顺骂道:坐被人算计,乃以累我。

6、慈禧的后手

在三人相互责备的时候,北京派和两宫太后正兴高采烈地分享权酬。

十月初一,诏命恭亲王奕为议政王,在军机处行走,大学士桂良、户部尚书沈兆霖、侍郎宝鋆、文祥并为军机大臣,告密者鸿胪寺少卿曹毓英,如愿以偿地在军机大臣上学习行走。

初二,授奕訢为总管内务府大臣,奕譞为御前大臣。初五,将肃顺等人拟定的年号“祺祥”,改为“同治”。

慈禧不是傻瓜,垂帘听政是大清帝国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自己轻易出场,名不正言不顺,会授人攻击的把柄。

她以皇帝的名义指示南书房和翰林院,从历史那里给她找点根据,作为自己登台的遮羞布:

“(将)历代帝王政治及前史垂帘事迹……择其可为法戒者,据史直书,简明注释,汇成一册,恭呈慈览。”

笔杆子们一阵忙乎,编辑了《治平宝鉴》,给慈禧掌权提供了理论和实践依据。

影响中国47年之久的垂帘机制,在英法联军的炮声中,以政变的方式诞生了。

十月初六,恭亲王等拟请将载垣、端华、肃顺照大逆律凌迟。考虑到他们是亲王,就给了个留全尸的面子,诏赐载垣、端华自尽,肃顺处斩,褫景寿、穆荫、匡源、杜翰、焦祐瀛职,穆荫遣戍军台效力。

立场不坚定的陈孚恩等革职,打探消息的太监杜双奎发配宁古塔。

行刑当天,肃顺身穿白衣,被反绑在牛车上。因为科场案、钞票案得罪人太多,仇人及家属纷纷围观,用瓦块泥巴击打肃顺。不一会儿,就面目全非。行刑时,肃顺破口大骂,拒绝下跪。刽子手将他两条腿敲断,令其跪在地上,然后砍掉了肃顺的头。

从理论上讲,肃顺等人并非奸党,奕訢之流也不是鼠辈。

肃顺等赞襄政务是为了国家,奕訢等发动政变也是为了社稷,他们都打着皇帝的旗号,攻击对方,压制异己,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其实道理很简单,无非是利益集团争权夺利罢了,效忠于皇上不过是分肥的高尚外衣。

7、肃顺的功过

值得同情和可惜的是肃顺。

客观评论,肃顺是忠臣,也是能吏。算是肃顺门生的曾国藩曾感叹说,“处大权大位而兼享大名,自古曾有几人能善其末路者”。

他落得如此下场,固然有权力派系冲突的必然性,也与他于政太严、责人太严,得罪人太多有密切关系。

在人治体制下,政治是一门模糊行为艺术,讲究的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非不可太清,爱憎不可太明,如果过于刚直威猛,即使是出于公心,也难免郁郁不得志,甚至走上断头台。

肃顺的贡献在于,他认识到了只有汉人才能救大清的道理,开启了有清一代真正重用汉人的先河。

如果没有肃顺就不会有曾国藩、左宗棠的湘军和李鸿章的淮军的突起,当然也就不会有后来的北洋集团。

有人评论说:

“肃顺大功于国,实隐成中兴之业哉。”

因此,当曾国藩听到肃顺被杀时,“惨然曰:‘此冤狱也,自毁长城矣’”。

奕訢和慈禧的政治蜜月,是在太平天国的枪炮声中度过的。荡平洪秀全势力的威胁后,奕訢失去了利用价值。

同治四年(1865)四月,慈禧以他作风有问题,将他赶出军机处。

从此以后,骑在大清帝国脖子上的,是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人。

自以为女人好欺负、好玩弄的政客们,终于知道了“女权”的力量有多大。

慈禧依靠曾国藩、左宗棠等人实现同治中兴时,是否曾经想起过对他们有知遇之恩的肃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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