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始于斯：葡萄牙王国简史（上）

一 光复运动与葡萄牙王国的初建

葡萄牙早期的历史，与穆斯林入侵伊比利亚和光复运动息息相关。光复运动，也叫“收复失地运动”。（西班牙语：Reconquista），是公元718至1492年间，西班牙人反对穆斯林（西班牙人称为摩尔人）占领，收复失地的运动。。8世纪初期，穆斯林大军征服伊比利亚半岛，灭亡了西哥特王国。不少基督徒贵族不愿意接受穆斯林统治，跑到西班牙北部山区打游击，其中。最著名的是佩拉约。

西班牙国父佩拉约（685-737）

佩拉约出身贵族，面对穆斯林的入侵，在西班牙北部开展游击战争，718年建立了第一个反抗穆斯林的基督徒王国，阿斯图里亚斯王国。

不久之后，西班牙的土著居民巴斯克人，也在西班牙东北部建立了所谓纳瓦拉（纳瓦尔）王国，抗击穆斯林入侵。（见上图）。

910年，阿斯图里亚斯国王阿方索三世继位。迁都莱昂，因此阿斯图里亚斯昂王国改名莱昂王国(见上图)。1029年，纳瓦拉国王桑乔大帝运用种种手段统一了西班牙北部，(包括莱昂王国)，1035年他去世时，把王国分为好几部分，分给他的四个儿子，包括莱昂，卡斯蒂利亚和阿拉贡，纳瓦拉等，这几部分后来分别独立，成了西班牙的几个王国：卡斯蒂利亚王国，莱昂王国，阿拉贡王国，纳瓦拉王国。而大致与此同时，统一的穆斯林王朝在西班牙南部也陷入崩溃，转变为各穆斯林王公各自割据的状态。史称“泰法”（taifa 阿拉伯语领地）这些穆斯林王公时而互相联合，时而互相对抗，甚至引入北非的穆斯林势力进入西班牙，西班牙局势可以说是一片混乱、

桑乔大帝（985-1035）

11世纪末，基督教国家卡斯蒂利亚王国从穆斯林手中收复了今葡萄牙北部的一片土地，其国王阿方索六世(1040-1109）把这片土地封给女婿勃艮第的亨利，是为葡萄牙伯爵。此即为葡萄牙得名之始。

阿方索六世（1065-1109在位）

1112年，葡萄牙伯爵亨利去世，其子阿方索·恩里克斯便打算独立，以摆脱和卡斯蒂利亚等基督教国家的臣属关系。于是，利用当地贵族和教会的支持阿方索开始与北方基督教国家及南部穆斯林国家进行作战，并在1139年取得独立，阿方索更自封为葡萄牙国王。自此，葡萄牙成为一个独立王国，但北方的卡斯蒂利亚却不承认它的独立。1143年，在罗马教廷的调停下，卡斯蒂利亚与葡萄牙正式签署《萨莫拉条约》（Treaty of Zamora），卡斯蒂利亚正式承认葡萄牙的独立地位，葡萄牙王国建立。阿方索也便成为独立的葡萄牙王国的第一任国王，史称阿方索一世（1139-1185在位）教皇亚历山大三世亦在1179年承认葡萄牙的世俗国家地位。1139年7月26日，阿方索一世击败了一支摩尔人的军队。此后他的注意力就集中在与摩尔人进行斗争，以扩大统治地域上。他取得了一系列的胜利：1147年夺取圣塔伦；在开往圣地的第二次十字军的帮助下，于当年10月攻占了里斯本。他并且征服了今天葡萄牙南部的一些地区。为了有助于葡萄牙未来的扩展，阿方索一世设法使圣殿骑士团和医院骑士团在葡萄牙设立分团。1147年，葡萄牙军队在十字军帮助下收复里斯本。阿方索统治葡萄牙直至1185年去世。（由此看出葡萄牙的历史其实比西班牙长）。由子桑乔一世即位。

葡萄牙王国

12-13世纪的葡萄牙与西班牙

桑乔的早年也在动荡不安中度过。当时，伊比利亚诸基督教王国彼此时而联合，时而斗争，局势极为多变。桑乔出生于图尔的圣马丁节，因此他被命名为马丁（Martinho）。 1170 年 8 月 15 日，他被他的父亲阿方索一世国王封为爵士， 从那时起，他成为他在行政和军事上的副手。此时，葡萄牙的独立（1139 年宣布）尚未牢固确立。莱昂和卡斯蒂利亚国王试图重新吞并这个国家，而罗马天主教会迟迟没有给予祝福和批准。由于这种情况，阿方索不得不在伊比利亚半岛寻找盟友。葡萄牙与阿拉贡王室结盟，共同对抗卡斯蒂利亚和莱昂。为了达成协议，桑乔于 1174 年与阿拉贡国王阿方索二世的妹妹杜尔塞结婚。阿拉贡因此成为第一个承认葡萄牙独立的伊比利亚王国。1185 年阿方索一世去世，桑乔一世成为葡萄牙第二任国王。科英布拉是他王国的中心；桑乔结束了为了控制加利西亚边境而与邻国进行的令人筋疲力尽且通常毫无意义的战争。相反，他将所有注意力转向南方，转向仍然繁荣的摩尔人小王国。在十字军的帮助下，他于 1188 年占领了重镇西尔维斯。西尔维斯是南方的一个重要城市，是一个行政和商业城镇，人口估计约为 20,000 人。桑乔下令加固城市并建造了一座城堡，这座城堡今天是葡萄牙遗产的重要纪念碑。当时他还称自己为“靠着上帝的恩典，葡萄牙国王和西尔维斯 (Dei Gratiæ, Rex Portugalliæ et Silbis)”。然而，桑乔的军事注意力很快不得不再次转向北方，在那里莱昂和卡斯蒂利亚再次威胁到葡萄牙边界，双方大打出手，乘此机会，1191 年，西尔维斯再次被摩尔人收复。桑乔一世在位的大部分时间都致力于新王国的政治和行政组织。他积累了财富，支持新兴产业和中产阶级商人。此外，他创建了几个新的城镇和村庄（如 1199 年的瓜尔达），并在葡萄牙北部基督教地区的偏远地区进行了大量的移民——因此绰号“移民者”。国王也以热爱知识和文学而闻名。桑乔一世写了几本诗集，并利用皇家宝藏将葡萄牙学生送到欧洲大学。他在科英布拉去世，享年 56 岁。

葡萄牙国王桑乔一世（1185-1211在位）

二 早期葡萄牙王国的统治

在阿方索和桑乔两位在位时间都不短的统治者的领导下，新生的葡萄牙王国逐渐站稳了脚跟。继承桑乔王位的是他的儿子，外号“胖子”的阿方索二世。作为国王，阿方索二世设定了不同于父祖的治理方式，将内政而非军事视为重点。阿方索二世没有推行领土扩大政策，并在他统治期间设法确保与卡斯蒂利亚的和平。尽管如此，一些城镇还是在他的统治期间沦陷，如 1217 年的 Alcácer do Sal，是在当地贵族的出卖下，被摩尔人攻占。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是一个软弱或不知何故懦弱的人。他统治的头几年，阿方索和他的兄弟姐妹之间发生了内部骚乱。国王只能通过取缔和流放他的亲属来确保葡萄牙境内的安全。

由于军事问题不是政府的优先事项，阿方索建立了国家行政机构并将权力集中在自己身上。他设计了第一套葡萄牙成文法。这些主要涉及私有财产、民事司法和铸币。阿方索还向伊比利亚半岛以外的欧洲王国派遣大使，并与其中的大多数建立了友好的商业关系。与教会的冲突是阿方索二世在位期间的重要历史事件，为了让罗马教廷承认葡萄牙的独立，他的祖父阿方索一世不得不为教会制定大量特权，最终使得教会在葡萄牙成为“国中之国”。随着葡萄牙的国家地位稳固，阿方索二世努力削弱神职人员的权力，并将天主教会巨额收入的一部分用于国家公用事业。这些行动导致了教皇和葡萄牙之间的严重外交冲突。在被教皇霍诺里乌斯三世开除教籍后，阿方索二世承诺对教会进行补偿，但他于 1223 年 3 月 25 日在科英布拉去世，补偿也不了了之。

葡萄牙国王阿方索二世（1211-1223在位）

阿方索二世去世时，几个儿子还非常年幼，这导致葡萄牙长时间的动荡不安。1223年，阿方索二世驾崩，长子桑乔二世以14岁之龄继承了王位。其父阿方索二世执政时因企图削弱教会权力，而被教皇霍诺留斯三世处以绝罚。桑乔二世登位后，大权由几位摄政大臣掌握，地方贵族拥兵自重，内战纷争不断。1229年，桑乔二世亲政后因为教皇的特使到了葡萄牙，想帮助王国平息内战和恢复社会秩序，而召开了第一次宫廷会议。但并没有解决任何问题。只产生了桑乔二世许诺给教会的几项空头支票。桑乔二世将军事征服放在首位，即从摩尔人手中重新征服伊比利亚半岛南部。从 1236 年起，桑乔二世征服了阿尔加维和阿连特茹的几个城市，确保了葡萄牙在该地区的地位。尽管桑乔二世在军事方面表现出众，但内政却是一塌糊涂。由于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军事行动上，因此对内部纠纷放任不理。贵族们对国王的行为感到不满，开始密谋反对他。而且，中产阶级的商人经常与神职人员争吵，国王也没有任何干预。结果，波尔图主教就这种状况向教皇提出了正式投诉。由于教会是 13 世纪的主导力量，教皇英诺森四世发布《无罪大赦》，命令葡萄牙人选择一位新国王来取代所谓的异端。1246年，反对桑乔的贵族邀请桑乔的弟弟布洛涅伯爵阿方索回国为王（阿方索通过与布格涅女伯爵结婚成为布格涅伯爵）。阿方索立即放弃了他在法国的领地，进军葡萄牙。双方开战。桑乔二世与阿方索打了两年内战。无奈桑乔二世不得民心而战败，被逼逃到了卡斯蒂利亚的托莱多。1248年在当地逝世，并被葬在当地。在教会的支持下，阿方索继位为葡萄牙国王，是为阿方索三世。

葡萄牙国王桑乔二世（1223-1247在位）

为了登上王位，阿方索于 1248 年放弃了对布洛涅的权利。1253 年，他与妻子——布格涅女伯爵玛蒂尔达离婚，以便与卡斯蒂利亚国王阿方索十世和市长吉伦·德·古兹曼的私生女卡斯蒂利亚的比阿特丽斯结婚。取得了卡斯蒂利亚的支持。阿方索三世决心不犯与他兄弟相同的错误，因此特别关注由商人和小地主组成的中产阶级。1254 年，他在莱里亚市举行了第一届科尔特斯会议，该会议由贵族、中产阶级和所有市政当局的代表组成。他还制定了旨在限制上层阶级滥用权力的法律。阿方索三世作为一位著名的行政长官被人们铭记，他建立了几个城镇，将城市的称号授予了许多其他人，并重组了公共行政部门。阿方索三世稳坐王位，随后与仍然在南部蓬勃发展的穆斯林开战。在他的出兵下，1250年，阿尔加维成为葡萄牙王国的一部分。这也标志着葡萄牙从穆斯林手中收复了全部的失地。阿方索在当时表现出了非凡的眼光。他在位期间采取的进步措施包括：除贵族和神职人员外，鼓励下议院的代表参与治理；结束预防性逮捕，因此今后所有逮捕都必须首先提交给法官，以确定拘留措施；财政创新，例如与商业阶级谈判特别税收和教会直接征税，而不是通过贬低铸币成色牟取财富。但这些措施也大大损伤了教会的利益。导致他再次被罗马教廷逐出教会，此事可能大大加速克他的死亡，1247年，桑乔二世去世，他的儿子迪尼什年仅 18 岁就过早登上王位。

阿方索三世（1247-1279在位）

迪尼什是一位注重文学艺术的国王，迪尼什对葡萄牙语的发展有很大影响。他曾下令，凡是官方文件一律用葡萄牙语书写，以代替以往通用的拉丁语。这种政策促进了葡萄牙语的使用和完善。迪尼什本人对文学颇感兴趣，葡萄牙有很多早期诗歌可能是他创作的。迪尼什一世总的来说是一个倾向于中央集权的统治者。为了与天主教教会和大领主抗衡，他采取多种措施，包括限制教会的司法权。这些斗争的一个额外成果是，为了打破教会学校的知识垄断，迪尼什于1290年在里斯本创建一所大学，此大学后在1308年迁至科英布拉，即今科英布拉大学。在迪尼什一世统治时期，葡萄牙在经济方面取得了一些进步。他鼓励农业和手工业的发展，开办金矿，并且不反对外国商人在葡萄牙从事贸易。热那亚人开始在葡萄牙出现并定居，他们丰富的航海经验对葡萄牙产生了深远影响。迪尼什一世是最早鼓励建立商船队和海上力量的葡萄牙国王。他从国外募集人才指导本国人民学习航海技术。在迪尼什一世在位时，热那亚移民埃曼努埃尔·佩萨格诺成为葡萄牙的第一位海军指挥官。在迪尼什一世之后，葡萄牙开始发展远洋贸易，向远洋强国迈进。

迪尼什一世（1279-1325在位）

三 扬帆远航

继承迪尼什王位的是他的儿子阿方索四世，阿方索四世外号“勇敢者”，崇尚武力，精通军事。1336年至1338年，由于儿女的婚事问题，葡萄牙和卡斯蒂利亚爆发战争。战争的起因是此前阿方索四世把自己的一个女儿嫁到了卡斯蒂利亚，但是女儿未受宠爱不说，还整天遭受虐待，另一方面阿方索四世为自己的儿子、王位继承人佩德罗王子（Pedro）定了一桩婚事，亲家是卡斯蒂利亚的一个显赫贵族。但是这位亲家后来竟然支持葡萄牙国内反对国王的势力。这还得了，国王立即解除了婚约。这两件事掺和在一起，两边的仇怨就只能通过战争解决了。陆战方面葡萄牙占了点小便宜，但是海战却输给了卡斯蒂利亚国王阿方索十一世。最后还是教皇出面才达成了停战。过了两年，一支摩洛哥的穆斯林军队渡过海峡，过来帮助格拉纳达的摩尔统治者。卡斯蒂利亚一看抵挡不住了，就恬着脸求葡萄牙出兵相助。阿方索四世倒也爽快，立即率军东进，在萨拉多（Salado）一役重创了异教徒。因此得号“勇敢者”，1348年，席卷欧洲的黑死病也波及到了葡萄牙，造成了大量的死亡。农村的劳动力锐减，农业面临着危机。为了缓解这一情况，国王于1349年颁布了一项法令，规定了雇工的最高工资限额，以免由于劳动力缺乏，雇用成本上升而造成农产品价格上涨。但是没起多大作用。以前的佃户按年领取酬劳，雇工按月、按星期甚至按天领取工钱。这些人蜕变成为了农村无产者。加剧了葡萄牙王国的动荡不安。

战斗中的阿方索四世

在阿方索四世的晚年，一场宫廷丑闻（但同时也是一个很浪漫的故事）悄然爆发，事情的起因是阿方索四世晚年给佩德罗王子又找了一个卡斯蒂利亚贵族康斯坦萨·曼努埃尔定亲。这位小姐嫁过来的时候有很多贵妇陪同。然而，王子并不喜欢这位新娘，却爱上了她的陪嫁侍女，美艳绝伦的伊内斯·德·卡斯特罗。佩德罗王子和这位小姐是一见钟情，私定终身；但是为了不驳老爹的面子，王子还是和包办的那位结了婚。不过私下里面经常和伊内斯幽会，后来干脆把她安置在科英布拉，公开的搞了同居，还生了两个儿子。不久，康斯坦萨·曼努埃尔即抑郁而终，这桩丑闻在葡萄牙人尽皆知，沸沸扬扬，阿方索四世大怒，不仅因为道德层面无法交代，也是因为伊内斯与卡斯蒂利亚的反葡萄牙贵族关系密切，可能借此干预葡萄牙，因此在1344年，国王将伊内斯流放到卡斯蒂利亚边境的阿尔布克尔克城堡。然而，距离并不能抹杀佩德罗和伊内斯之间的爱情，他们经常通信。不久就被接回，同时，伊内斯养母的儿子——若昂·阿方索·德·阿布克尔克（João Afonso de Albuquerque）在卡斯蒂利亚上蹿下跳，图谋谋朝篡位，此君试图通过姐姐的关系劝说葡萄牙王子佩德罗占到他们一边共同反对国王，好让葡萄牙为叛军提供后援。1354年，他派人直接与王子进行接触，劝说后者借自己是卡斯蒂利亚的外孙的身份（其母为卡斯蒂利亚公主）加入这场王位争夺战。一系列的变故，使得阿方索四世忍无可忍，认为伊内斯是万恶之源，1355年，乘佩德罗王子不在，阿方索四世率众突袭伊内斯的住所，杀死伊内斯，一代红颜，香消玉殒。

伊内斯

佩德罗闻讯后万分悲痛，冲冠一怒为红颜，他咽不下这口气，立即发动叛乱，率领叛军包围了波尔图，准备为自己的爱人讨回公道。 这场战争打得异常惨烈，据说王子的军队包围波尔图的时候，守城的部队把停泊在杜罗河上的所有船只的船帆和旗帜都扯下来填塞了城墙的缝隙，双方死伤无数。两败俱伤，最终在教会和王后的调停下，父子才勉强和解，佩德罗发誓既往不咎，但此后再也未与父亲见面，两年后，阿方索四世就郁郁而终，佩德罗登基，称佩德罗一世（1357-1367在位）

佩德罗一世（1357-1367在位）

痴情的佩德罗一世从未忘记过伊内斯，上任伊始，就大肆追杀曾参与刺杀伊内斯的数位贵族，秋后算账，他要求卡斯蒂利亚将躲藏的参与杀死伊内丝·德·卡斯特罗的凶手遣返葡萄牙，其中有两个人被抓到，还有一个跑到了法国，悲愤万分的王子亲手将这两位贵族活活剜了心。不仅如此，1360年，佩德罗又重新举办一场“婚礼”和加冕仪式，佩德罗将早已化为骷髅的伊内斯披上婚纱，置于王座之上，宣布她为葡萄牙王后，亲吻其手掌，并强令各贵族及主教向骷髅行礼，众人无不骇然，佩德罗此举震惊朝野。仪式结束后，佩德罗将伊内斯的遗骸安葬在阿尔科巴萨修道院中，修起两座巨大的坟墓，此后直到去世，再没有娶妻立后。据说，其装潢之华丽堪称葡萄牙哥特艺术的巅峰。佩德罗在陵墓竣工后，立即将这位名义上的王后的遗体迁葬到了这里，另一座陵墓自然是留给佩德罗自己的。这两座陵墓并没有并排放置，而是相向放置。这样安排的目的在于，当末日审判来临之日，死人复生的时候，两人推开棺木坐起身来，佩德罗第一眼看到的将是伊内斯，伊内斯第一眼看到的将是佩德罗。这个爱情传说在欧洲广为流传，文艺复兴时期，这个传说成为了剧作家和诗人们经久不衰的永恒主题。其中的代表作就是安东尼奥·费雷拉的戏剧《卡斯特罗》和卡蒙斯的长篇史诗《卢济塔尼亚人之歌》之中描写这个悲剧的片断，前者堪称葡萄牙文学史上的罗密欧与朱丽叶；而后者在欧洲的流传使得这个故事变得更加广为人知。据统计，围绕这个主题，仅仅用意大利语谱写的歌曲或芭蕾舞曲就有126首之多。后来这个传说甚至被搬上了银幕、成为了造型艺术的题材。

骷髅王后

佩德罗在位仅仅十年，但仍然政绩斐然，在这十年期间，他最大的成就就是完善了王国的法律体系，最大限度的保障了民众的利益，而且秉公断事，不偏不倚，因此获得了“公正者”的称号。葡萄牙的老百姓们十分的爱戴他，都说“佩德罗当国王的这十年好光景是葡萄牙从来没有过的”。在十五世纪的编年史学家费尔南·洛佩斯的笔下，这位“公正者”甚至在夜晚用火把将城市照得如同白昼一般，和兴高采烈的人民一起快乐的跳舞。但快乐却是短暂的，失去伊内斯的痛苦使得国王终日愁眉不展，1367年，郁郁寡欢的佩德罗追随伊内斯而去。由佩德罗与康斯坦萨·曼努埃尔的儿子外号美男子的费尔南多（也译费迪南德）即位

费尔南多从小因母亲的缘故就不受父王喜爱，存在感不高。养成了他多疑，敏感，猜忌的性格。1375年，为了解决劳动力的问题，费尔南多在爷爷勇敢的

阿方索四世

的那个控制工资的法令的基础上他又颁布了一项新法，规定禁止流浪和乞讨行为，能劳动的人必须劳动；愿意劳动的可以分得由于以前的主人死亡而荒废的土地。同时他又在

波尔图

的海上贸易基金会的基础上在里斯本也成立了类似的机构——海运公司（Companhia das Naus），并颁布法令，需要造船的商人可以向国王提出申请，获得准许之后即可以在沿海的王家园林之中伐取木材。海上贸易得到了进一步发展。但这些措施无疑大大加重了人民的负担。费尔南多穷兵黩武，贸然发动对卡斯蒂利亚的战争，争夺卡斯蒂利亚的王位，最终两败俱伤，一无所获，卡斯蒂利亚王位最终由教皇额我略十一世调解下于1371年达成协议，由费尔南多一世与卡斯蒂利亚国王恩里克二世之女雷昂·纳德结婚而结成两国联盟。但是此时费尔南多一世爱上了自己大臣的妻子雷昂纳·特列斯·德·梅内泽斯，正想着办法解除她之前的婚约，因而没有时间迎娶雷昂·纳德。这一举动又引发了国内新的骚动。里斯本市民和贵族纷纷涌上街头，反对国王荒谬的行为，费尔南多被迫妥协。1383年，费尔南多去世，无子，葡萄牙顿时陷入更大的混乱之中。（未完待续）

美男子费尔南多一世

（芝兰学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