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纪欧洲经济史评述——地中海、北海与波罗的海区域的商业情况

发布时间:2023-06-21 09:31:08 发布人:hao168

引言7世纪,伊斯兰教徒侵入地中海盆地,对西方的基督徒封锁了地中海,但是对整个基督徒说来并非如此。不错,第勒尼安海变成了伊斯兰教徒的湖泊,但是意大利南部诸海、亚得里亚海、爱琴海的命运则不是如此。在这些地

引言

7世纪,伊斯兰教徒侵入地中海盆地,对西方的基督徒封锁了地中海,但是对整个基督徒说来并非如此。不错,第勒尼安海变成了伊斯兰教徒的湖泊,但是意大利南部诸海、亚得里亚海、爱琴海的命运则不是如此。

在这些地域里,拜占庭的舰队成功地驱逐了阿拉伯人的侵袭。719年,君士坦丁堡遭受围攻以后,博斯普鲁斯海峡上就不再有新月旗了。不过,这两种敌对信仰之间的斗争仍旧继续互有胜负。阿拉伯人——非洲的主人,力图夺取西西里。878年,他们攻占叙拉古以后,完全控制了西西里岛。

图|中世纪的阿鲁博人形象(壁画)

但是,这是阿拉伯人进展的极限。意大利南部的城市,例如西岸的那不勒斯、加埃塔、阿马尔菲、萨累诺,东面的巴里仍旧承认君士坦丁堡的皇帝,威尼斯也这样做,它位于亚得里亚海首端,从未严重地畏惧萨拉森人的扩展。

地中海地区的商业情况

事实上,继续使这些港口与拜占庭帝国结合的那种联系是不十分稳固的,而且还在日益削弱。1029-1091年,诺曼底人在意大利与西西里的定居,就彻底破坏了这种联系。威尼斯,9世纪时加罗林王朝曾企图加以统治而未获成功,现在却甘愿继续受巴锡力阿斯统治,因为巴锡力阿斯谨慎地克制自己的权威而让威尼斯逐渐变为一个独立的共和国。

至于其他的城市,如果说帝国与这些遥远的意大利属地在政治上的联系并不十分积极,但却与它们进行着十分活跃的贸易,这是一种补偿。在贸易方面,这些城市纳入了帝国的轨道,正所谓背离西方,转向东方。对拥有近百万居民的君士坦丁堡的供应,维持了这些城市的输出贸易,而首都的工厂和市场则以这些城市所必需的丝织品与香料供应它们作为回礼。

在拜占庭帝国时期,城市生活及其奢侈的要求并未消失,这与加罗林王朝不同。从加罗林王朝进入拜占庭帝国,仿佛走进了另一个世界。拜占庭帝国的经济发展并没有因为伊斯兰教徒的进犯而遽然中断。一种重要的海上贸易市场继续供应着有工匠与专门商人居住的城市。西欧和威尼斯之间成为强烈的对照。在西欧,土地就是一切,商业毫不重要。可是威尼斯,这个没有土地的城市,却完全依赖贸易来维持生计。

图|古代画作中的拜占庭首都君士坦丁堡

君士坦丁堡和东方的基督教港口,很快地就不再成为意大利的拜占庭城市及威尼斯航运的唯一目标。强烈的进取精神和谋利欲望,使它们不能因宗教上的谴责而长久地不去恢复往日与非洲及叙利亚之间的商业关系,尽管非洲和叙利亚现在已在异教徒的掌握中。从9世纪末期起,这种联系建立起来了,且日趋活跃。对意大利人说来,顾客只要能付钱,其宗教信仰则没有什么重要。教会所谴责而诅咒为贪欲的利益追逐,在这里以最野蛮的形式表现出来。

威尼斯人把在达耳马齐亚海岸所掳掠或收买的斯拉夫青年,输出给埃及和叙利亚的妇女们。这种“奴隶”交易,无疑地大大促进了威尼斯人蒸蒸日上的繁荣,正如同18世纪的奴隶贸易对法国和英国的许多货主所起的作用一样。除了奴隶贸易以外,还有木材和铁的贸易,这两种商品是伊斯兰教国家所缺乏的。虽然,毫无疑问,木材是用来建造船只,铁是用来铸造兵器以对抗基督徒,或者甚至用来对抗威尼斯的航海者的。威尼斯的商人,正与一切商人一样,只顾目前利益,贪求有利可图的经营,没有远见。

虽然教皇对贩卖基督徒作奴隶的人以驱逐出教来威胁,虽然皇帝禁止以军事物资供给异教徒,但都没有效力。威尼斯,这个曾经在9世纪由商人们把圣马可遗骸从亚力山大城搬来的城市,独行其是,在遗骸的保护之下安然无恙,并且认为威尼斯城财富的日益增加,就是尊敬圣马可遗骸的应得报应。

图|教皇和海边的工人(绘画)

的确,这个发展没有中断。为海水所包围的威尼斯,以惊人的精力与活动,竭尽一切手段发展它所赖以生存的海上贸易。正如大陆上的人们依赖土地为生一样,威尼斯全城的人都经营海上贸易,以此为生。因此,当时成为农民乡村文明必然产物的农奴制度,在这个水手、工匠与商人的城市里是陌生的。他们的社会差别,是由财产的情况来决定的,与法律地位无关。商业利润早就造成了富裕的商人阶级,他们的经营已经呈现着无可争辩的资本主义性质。10世纪出现的“股券”显然是从拜占庭的习惯法的应用中模仿来的。

任何稍微重要的商业活动都必须运用书写这一事实,是经济进步无可置疑的证据。每一只出口的商船,都设有一名“书记”,由此可以想见船主们迅速地学会了记账,并且与他们的贸易代理人通信。应该指出,这里没有人对大规模的商业经营有什么非议。最显赫的家族,也从事商业。总督们以身作则,他们早在9世纪中叶就从事商业活动。对“诚笃者路易”的同代人说来,这几乎是不可相信的。1007年,彼得·奥尔塞诺二世从1250里弗尔的商业投资所得的利润中,分出一部分为慈善事业之用。11世纪末叶,威尼斯充满了富裕的贵族,即大批船舶股票的持有者。在河口的一些岛屿上沿着停泊浜与码头,鳞次栉比地排列着他们的商店和停船所。

这时,威尼斯已经成为一个伟大的海上强国。1100年以前,威尼斯已经驱逐了在亚得里亚海飞扬跋扈的达耳马戚亚海盗,并且在亚得里亚海整个东岸树立了坚强的霸权,把这一带视为自己的领土,并保持了几个世纪。为了维系亚得里亚海对地中海出口的控制权,威尼斯协助拜占庭舰队于1002年从巴里驱走了萨拉森人。70年以后,当罗伯·基斯卡德在南意大利建立诺曼底国家,成为威尼斯海上的劲敌,对威尼斯与希腊帝国有着同样的危险时,威尼斯又与希腊帝国联合作战,克服了这个危险。1076年,罗伯死后,这位富有天才的诸侯在地中海扩展的美梦,也就破灭了。这次战争给威尼斯带来了很多的好处,它一举击败了那不勒斯、加埃塔、萨勒诺尤其是阿马尔菲对它的竞争。

图|如今的威尼斯

这些曾经被诺曼底国家所兼并的城市,随着诺曼底国家的消灭而同归于尽。从此君士坦丁堡与东方的市场就落在威尼斯人的手里。在此以前,威尼斯人早已在君士坦丁堡与东方市场占有无敌的优势。992年,总督彼得·奥尔塞诺二世从巴锡力阿斯诸帝与君士坦丁皇帝获得特许状,使向例在阿拜多斯缴纳关税的威尼斯商船免除关税。威尼斯与博斯普鲁斯的关系极为密切,威尼斯人在那里设立了殖民地,由于皇帝的特许,他们在那里享有司法特权。

在以后的年代里,威尼斯人又在雷奥狄西亚、安提俄克、马米斯特拉、阿达纳、塔尔塞斯、萨塔里亚、埃弗塞斯、希沃斯、佛斯亚、塞伦伯利亚、赫刺克里亚、罗多斯它、安得仑堡、萨罗尼加、狄麦多留、雅典、底比斯、科隆、摩顿、科佛等地建立了居留地。威尼斯在帝国各处占有供应与入侵的根据地,保证了它对商业的控制。可以说,从11世纪末期起,威尼斯实际上就垄断了尚在君士坦丁统治者掌握下的欧亚各省的交通权。

帝国的皇帝们也不打算反对这种情况,在这种情况下,如有争执,他们自己将蒙受不利。1082年5月,阿列克塞·康乃奴颁给总督的特许权,可视为威尼斯人在拜占庭帝国境内享受的优越权已登峰造极。从此以后,在帝国全境,威尼斯人免缴一切商业税,比帝国臣民更受优待。但是在外国商品方面,威尼斯人必须继续纳税。这项规定完全证明威尼斯人已经把地中海东面的整个海上贸易全部掌握在自己手里。尽管10世纪以后威尼斯人与伊斯兰教诸国的贸易发展情况不详,但是一切事实都说明,它的发展,即使没有威尼斯人与拜占庭帝国的贸易那么有力,其方式则是一样的。

北海与波罗的海的商业情况

浸洗着北欧海岸的两个内海:北海与波罗的海,正像浸洗着南欧海岸的地中海——对地中海说来,北海与波罗的海仿佛是它的耳环——从9世纪中叶到11世纪末叶,呈现着一种与上节所述情况在形式上相异、在实质上相同的情形。在这里,在所谓欧洲的边缘上,我们也发现一种与大陆农业经济形成强烈对照的海上贸易活动。

图|加罗林王朝时期的贵族

如前指出,从9世纪北欧海盗侵人以后,肯塔维克与杜斯特两个海港的活动就停顿了。由于缺乏舰队,加罗林王朝未能像拜占庭帝国抗拒伊斯兰教徒那样,抵抗北方蛮族的入侵。精力充沛的斯堪的纳维亚人充分利用了加罗林王朝的弱点,在半个多世纪中,年复一年地从北方河流的入口和大西洋诸港,对加罗林王朝进行劫掠。不过,诺曼人绝不是单纯的劫掠者。他们是海上的主人,他们能够相互配合进行侵略,并且也是这样做了。他们的目标不是、也不可能是征服,尽管他们在大陆及不列颠诸岛建立了一些居留地。他们以建立居留地为限度。不过,诺曼人侵入到大陆的腹地,主要是为了大规模的劫掠。他们的组织显然是经过周密筹划的,他们从一个作为中心的堡垒出发,在堡垒里收藏着他们从邻近地区劫掠的物品,等待着启运至丹麦或挪威。他们实质上是海盗,而海盗的行为是商业的第一阶段。9世纪末期,劫掠一停止,他们就变成了商人,这是实际情况。

但是,为了解斯堪的纳维亚人的扩张,必须记着,他们并不是单纯向西方扩张。当丹麦人、挪威人向加罗林帝国、英格兰、苏格兰和爱尔兰进攻的时候,他们的邻居瑞典人就向俄国进犯。瑞典人的侵入俄罗斯,究竟是由于德聂伯流域的斯拉夫诸侯们在与佩彻涅格人作战时,求助于瑞典人,还是由于瑞典人在寻求财物时,循着远古时代希腊商人沿着索尼斯与亚速海转向波罗的海沿岸寻觅琥珀的自然大道,而自发地闯向拜占庭帝国的黑海沿岸,这在我们看来是无关重要的。

只需举出,从9世纪中叶起瑞典人就在第聂伯河及其支流沿岸建立了堡垒,正像他们的丹麦、挪威兄弟们于同一时期在些耳德河、马斯河和塞纳河盆地所做的一样。这些远离祖国的堡垒,被斯拉夫人称为“哥罗德”,成了永久性的壁垒。征服者从这里统治并剥削周围不甚好战的人民。在这里,他们收藏着向被征服者及沦为奴隶的人所征收的贡赋,收藏着他们从原始森林中得到的蜂蜜与兽皮。不久,他们所盘踞的这种地位,必然促使他们从事商业活动。

图|第聂伯河

他们所侵入的南俄罗斯,事实上处于两个优秀的文明地区之间。其东方,里海的外边是巴格达的哈里发国家,其南方,黑海浸润着直达君士坦丁堡的拜占庭帝国的海岸。德聂伯河流域的斯堪的纳维亚人,立即感受到了双重的吸引力。早在他们到来以前,经常往来于这个地区的阿拉伯商人、犹太商人和拜占庭的商人,就向他们指点了这个他们极愿遵循的道路。他们所征服的土地、物品任凭他们支配,这些物品特别适合同那些过豪华生活的富裕帝国进行交易,例如蜂蜜和毛皮,尤其是为伊斯兰教妇女及大领地所需要的奴隶,这种贸易可以提供像曾经吸引过威尼斯人那样的高额利润。

10世纪时,康士坦丁·波尔菲诺根尼都斯给我们留下了关于斯堪的纳维亚人,尤其是为斯拉夫人所熟悉而称之为“俄罗斯人”的情况,他们的船只于每年解冻后在基辅集合。船队沿着德聂伯河缓缓而下。由于水势湍急,有时需要沿着河岸拉曳而行。抵达黑海以后,就沿着海岸航向君士坦丁堡。君士坦丁堡就是这个遥远而危险的航程的目的地。俄罗斯人在君士坦丁堡占有一个特定的地区,他们与君士坦丁堡的贸易是根据条约进行的,最老的条约可以追溯到9世纪。君士坦丁堡对俄罗斯人的影响是很显著的。俄罗斯人从君士坦丁堡接受了基督教(957-1015年),又从它那里学习了艺术、书法和货币的使用,并且抄袭了它的很多组织形式。这些就是他们与博斯普鲁斯进行贸易的最显著的证明。同时他们又通过伏尔加河到达里海,与经常往来里海诸港的犹太商人、阿拉伯商人进行交易。

图|行进途中的阿拉伯商人

但是他们的活动并不仅限于此。他们把用蜂蜜、兽皮和奴隶交换来的香料、酒、丝织品和金器输送到北方。在俄罗斯所发现的为数惊人的阿拉伯和拜占庭的钱币,证明俄罗斯仿佛是罗盘的中心,从伏尔加河或德聂伯河到德芬纳河或贯穿波的尼亚湾诸湖泊的贸易通道都在这里集中。在俄罗斯,里海、黑海的商业与波罗的海的商业联结起来,并且通过俄罗斯继续发展。斯堪的纳维亚人的航运就这样通过辽阔的俄罗斯大陆与东方世界联系起来。在果特兰发掘出来的伊斯兰教徒的钱币和希腊人的钱币,数量超过在俄罗斯发掘出来的,这似乎可以证明果特兰曾经是这条重要交通线上的转运中心、也是它与北欧的接触点。很可能,诺曼人从英格兰、法兰西劫掠来的战利品,是在这里与从俄罗斯运来的珍贵物品进行交换的。

不过,我们若考虑到10世纪、11世纪时期,即丹麦人、挪威人侵入西方以后,斯堪的纳维亚人航海的惊人进步,便无法否认斯堪的纳维亚人所起的中间人的作用。显然他们已经仿效他们瑞典兄弟的榜样成了商人,不再做海盗了。也许他们是野蛮的商人,一有机会就欲重操旧业。不过,无论如何,他们毕竟是商人,而且还是在公海中航行的商人。他们的无甲板的船只,现在装运着从四面八方运到果特兰去的商品。

图|易北河鸟瞰

早在斯拉夫时期,在瑞典沿岸及易北河与维斯杜拉河之间宽广的沿海地带,设立了贸易据点。这种商业活动自然地扩展到北海港口,这些港口是北方航海者所熟悉的,因为他们曾经长期蹂躏过这些港口的内地。10世纪时,易北河上的汉堡与伐尔河上的提尔,成为诺曼人船只经常往来的港埠。到达英格兰的船只为数更多。丹麦人的贸易使这些船只具有盎格鲁-撒克逊人所无法抗拒的优势。

当克努德大帝(1017-1035年)把英格兰、丹麦、挪威合并为一个昙花一现的帝国时,这种贸易达到了极盛时代。在波罗的海与北海流域所发现的英格兰、法兰德斯、日耳曼的钱币,证明了从泰晤士河口、莱茵河口到德芬纳河口与波的尼亚湾的贸易。《斯堪的纳维亚传说集》,虽然是较后时期的著作,但是仍然保存着关于冒险航海到冰岛与格陵兰的勇敢水手的故事。勇敢的青年到南俄罗斯去与他们的同胞会合,在君士坦丁堡,皇帝的侍卫队里也有盎格鲁-撒克逊人和斯堪的纳维亚人。

结语

总而言之,在这个时期,北欧人所表现的进取毅力与精神,使人们想起了荷马时代的希腊人。他们的艺术具有蛮族性质,但是也由于贸易交往而接受了东方文明的影响。不过,他们所表现出来的毅力并没有远大的前途。他们的人数太少,无法保持对他们所达到的辽阔地区的控制。当商业发展到大陆,造成了与他们匹敌的航运复兴时,他们不得不屈服于更强大的敌手。

参考资料:

《中世纪史》

《中世纪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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