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耳曼史评述——罗马时期的日耳曼民族及其古老神秘的历史文化

发布时间:2023-06-23 10:07:28 发布人:hao168

引言“古日耳曼”的神话传说本身便已迷雾重重、令人费解,但这些说若是与其他同样复杂艰深的历史遗产彼此交织,其难以理解的程度足以更深一层:日耳曼世界的绝对“核心”——正如西莱茵兰地区之于奥地利一般——与罗

引言

“古日耳曼”的神话传说本身便已迷雾重重、令人费解,但这些说若是与其他同样复杂艰深的历史遗产彼此交织,其难以理解的程度足以更深一层:日耳曼世界的绝对“核心”——正如西莱茵兰地区之于奥地利一般——与罗马帝国充分地融为一体,这片核心地带正坐落于电影《角斗士》中大篇幅深入描绘的战线后方。

诸如科布伦茨、沃尔姆斯及奥格斯堡(奥古斯都的城镇)等德国城市起初都在公元世纪由奥古斯都或提比略下令建造作为堡垒之用,弗拉维王朝诸帝则建造了雷根斯堡、巴登-巴登、海德堡、科隆、维也纳及其他众多城市。

图|雷根斯堡街头

这些德国城市让人很难联想起那些毛发浓密的原始部族以及幽深茂密的原始森林。道路、桥梁通向四面八方,街头四处售卖大罐的橄榄油,市政中心随处可见——它们代表了截然不同的另一面,同时也对无数的德国市镇产生了深远影响,让这些地方看上去充满蒙蔽性,或者说,看上去非常不“日耳曼”。这种源远流长的历史遗产让日耳曼人有机会直接接触拉丁文化,这一点又与塔西佗书中的泛泛描绘大相径庭,尽管这种接触渠道相比曾经引导他们森林中的先祖的那些道路,并没有高明多少。

那些今天坐落于雷根斯堡和特里尔等地的零星罗马式建筑,很难让人把这里最初的、早已消逝于历史长河中的原住民同今时今日偶然居住于此的人们联系到一起。尽管这些蕴含罗马风格的建筑可能并非正统,但对众多日耳曼人而言依然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这些迄今为止出现过的“伪造品”也已经几乎与真品混为一体,难以区分。对古罗马往日荣光的渴慕与怀恋贯穿整个神圣罗马帝国时期,尤以查理曼时期(742-814)为最。这位皇帝正是以“西罗马帝国皇帝”自居,以此显示自己统治的合法性,并复兴古典研究,仿建晚期罗马及拜占庭帝国的建筑风格,甚至他本人也是在罗马城内由教皇加冕为“罗马人的皇帝”。

图|罗马式建筑遗址

查理曼最强大、具有代表性的先辈之一,君士坦丁大帝曾在公元4世纪早期即位成为西罗马帝国皇帝,君士坦丁的权势正是从罗马帝国城镇特里尔开始发展壮大,他本人的最大乐趣便是在特里尔的竞技场观赏将手下反叛的法兰克部落头领喂给猛兽的“好把戏”。纯粹出于无知,我曾经一度认为君士坦丁大帝本人是这样的一副形象:斜靠在皇宫大厅榻上,周围香薰缭绕,宦官四处走动,身上饰满金粉,华丽的锣和竖琴奏响悦耳的音乐,一切都沉浸在令人憋闷窒息的热浪和日光中。

这种由于拜占庭帝国末期历史形象带来的重重误解与年轻的君士坦丁大帝本人大相径庭,在他当政的时期,特里尔城是一座阴云密布,物质条件极其艰苦的军事要塞,此时的欧洲四分五裂,战乱不休,并且正在重新探寻基督教的真正意义。

特里尔在之前的战火中遭到严重破坏,但仍然出人意料地保留了一些罗马帝国的历史遗产,例如规模巨大但冰冷压抑、死气沉沉的黑色大门遗迹,以及君士坦丁的宫殿大厅留下的一些蛛丝马迹,令人得以借机探寻罗马帝国生活的点点滴滴。这座宫殿大厅几经改建,历经无数次意外事故和炮火的洗礼变得残缺,以至于很难看清它本来的面貌。这些石墙已经在此伫立达1600余年之久,也因此很难勾起人们除了惊叹敬畏之外的其他情绪。同时,特里尔也堪称德意志基督教的心脏地带,因此在接下来的数个世纪中这座城市备受瞩目,特里尔地区的大主教也成为神圣罗马帝国的七位选帝侯之一。

图|特里尔大黑门

日耳曼民族的生活中无疑有着鲜明的罗马帝国痕迹,这也就意味着大多数最初由罗马作家所引发,又由无数代日耳曼学者精挑细选的争议问题,如同就美德问题对罗马共和国与罗马帝国进行比较的论辩、一场预先策划的宣传战。古罗马的宫殿和雕塑是灵感的源泉,在德意志的土地上四处可见,由那些后世的统治者修建而成,这些建筑或许曾历经意大利文艺复兴,但它们似乎也拥有一种本土正统性,即对于南部和西部的日耳曼民族来说,在情感上这些建筑更像是一笔直接继承的却又艰深难懂的文化遗产。

神圣罗马帝国本身便是一个巨大的矛盾体,充斥着荒谬可笑和被迫妥协,但它似乎打定主意要从古代的传统中寻求自身存在的合法性。在帝国内部,拉丁语依然作为大部分商业交流和公共声明所使用的语言-尤其是作为表面上唯一可行的沟通途径-用以团结帝国疆域内的众多民族,无论是弗拉芒人和波兰人,还是丹麦人和匈牙利人。除此之外,语言上不分彼此也是帝国内部虚幻统一的象征。神圣罗马帝国皇帝(以及他的法定继承人,所谓“罗马人的国王”)的统治谱系被认为能够一直追溯到查理曼,而查理曼本人对于消遣享乐无比擅长,这一点也被视作与正统的罗马世界一脉相承。

图|查理曼大帝正在加冕

这种对蕴含古罗马精神的建筑非比寻常的迷恋逐渐放大为一种对任何罗马式事物无穷无尽的狂热和兴趣。在德国城市美因茨的一处建筑当中,保存有数目众多的黑色陶罐,这或许是一个拥有漫长历史的鲁莽玩笑,莱茵河上的罗马商人故意将货船上的货物大批倾入河中,以此自娱自乐,打发无聊时光,却为后世的考古学家带来了无尽的谜团。

自然,这种兴趣纯属个人喜好,正如有的人同样认为那些数量庞大的硬币、葬礼石碑、破旧雕像和盔甲是足以令人惊叹的珍贵文物。偶尔人们也能在其中发现些许杰作-其中最令人惊叹的是1941年在科隆发现的一条由马赛克镶嵌而成的道路,人们在一处防空洞顶部的建筑施工时发现了这处古迹。然而,大部分属于罗马帝国的日耳曼聚集区都位于偏远的边缘地带(虽然比起地处偏远,终年浓雾笼罩的不列颠行省,这片地区的艺术成就可谓已经相当发达)。当然,也有部分地区例外,特里尔城便是如此。这座城市有众多守备军队驻防,以抵御跨越莱茵河和多瑙河的游牧部落,保护意大利和高卢地区富庶的心脏地带。

图|德国莱茵河

随着罗马人撤离,许多城市多多少少都变得荒芜,非法占地者来来去去。宏伟壮丽的建筑逐渐土崩瓦解,或是石材四处散落,遭遇洗劫,或是地基被人占据,用来种植蔬菜水果。偶尔有一位游牧部族的首领带领他的族人占据某处遗迹,并对这片地区加以保护,但显然很难寻找到确切证据证明这些建筑遗迹曾经被长期利用,公元500年之后便再无任何新造建筑的痕迹。

罗马时代的历史背景对日耳曼民族的发展产生了深刻复杂而矛盾的影响,这一点在诸多伟大的日耳曼古典学者、建筑师、诗人和音乐家的作品中都有迹可循。这些影响中也有一方面源自意大利本身的文化影响力,而非全部来自日耳曼罗马时代的遗赠——虽然某些莱茵兰地区的城镇以及巴伐利亚和奥地利的统治者们总是竭尽全力粉饰自身对罗马帝国的传承关系。以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大帝为代表的诸多日耳曼人认为自己在骨子里是一个尚武的民族,这一观念在与罗马帝国的尚武精神对照时变得更加强烈。然而,无数日耳曼军队在军事上的无能让这一点变得很难令人信服,毕竟罗马帝国的军队长久以来所向披靡。

图|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大帝

希特勒至少从大不列颠帝国和罗马帝国的历史中受到了同样的精神鼓舞,他图谋像英国人对待印度居民那样对待斯拉夫人,虽然他最终采取的是英国人对待原住民的方式-残忍地屠杀。但他的军团确实有着罗马帝国的遗风,也像曾经的罗马帝国那样开始了堪称疯狂的移民计划,沿乌拉尔山规划出了众多散布各处的殖民地,这样的发展轨迹正与曾经的科隆不谋而合。自然,关于罗马的幻想并非日耳曼人独有,部分西方统治者——从路易十四到墨索里尼——也曾经深受影响。

这种对罗马风格的拙劣模仿渗入西方世界的方方面面——从杰斐逊纪念碑到圣彼得堡的亚历山大纪念柱。罗马遗产是如此丰富广博,任何人都可以从中汲取营养。以德意志为例,神圣罗马帝国结构粗放、民族众多,直至806年帝国解体之前,历代皇帝始终宣称自己是古罗马的正统继承者,这样的历史背景经常成为戏剧性事件的根源,而帝国本身也支离破碎、风雨飘摇。

然而,这也暗示了因为神圣罗马帝国的权力顶层由说德语的决策者把持,德意志才得以肩负更深远的历史使命,进而掌控整个欧洲-西至比利时,南至意大利,北达波罗的海东部地区的诸多领域,与生俱来都应被纳入日耳曼民族的统辖范围。自然,神圣罗马帝国的心脏地带属于那些曾经粗鲁好战、深居密林的野蛮民族,从地域上来讲也堪称远离罗马帝国光辉泽被的偏远之地,这一切看似十分不合常理,却恰恰又是一个历史久远的疑团,以至于几乎没有人对此加以思索。

图|马克思童年时代的特里尔城

1945年,西方的同盟国曾经有意押送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纳粹高级俘虏穿过特里尔城的废墟。这个最古老的德国城镇,曾名为奥古斯塔·特里沃鲁姆,也是西罗马帝国皇帝曾经的行宫所在地,如今已彻底成为断壁残垣。条条街道布满碎砖乱石,在世人眼中,那些古老辉煌的历史遗迹已经彻底毁坏,无法修复。偶尔,人们能够获得完美的审美体验,驱车穿越特里尔城无疑是一个颇受熏陶的过程。

希特勒的第三帝国曾经妄图通过建立一个新的所谓罗马帝国,将古日耳曼异教的黑暗幻想和源自那片古老森林的血统纯正理论糅合在一起,帝国的首都柏林在当时也被重新命名为日耳曼尼亚。长久以来将特里尔和整个西欧地区在意识形态上连接在一起的基督教精神也在当时被彻底铲除。或许,那些聪明一世的纳粹分子在穿越特里尔城的旅途中,会为此感到那么一丝丝的得意与窃喜。

自古以来,多亏有罗马人这些堪称世界最优秀的评论家,数量众多的日耳曼民族在现存于世的古罗马文献中才得以展现出许多截然不同的侧面——毫无军事头脑,孤僻自我,充满美学趣味,按民主准则行事。罗马作为基督教世界的心脏地带,浩如烟海的拉丁文学皆源于此,这也意味着其衍生出的历史遗产必然庞杂纷繁,难以一概而论,众多日耳曼统治者或著作者尽管付出了诸般努力,依然无功而返。那些未被罗马文化渗透的德意志地区同样也创造出了杰出的文化。

图|英格兰宏伟建筑

在今天的英格兰,没有人(除了著名文豪吉卜林和极少数其他几位文艺界人士)会过多关注古老的不列颠人曾经如何抵抗罗马人的入侵,或者后罗马时代的麦西亚人或肯特人如何建立王国.甚至现在也没有多少人记得,那些古老的北欧入侵者是如何在林迪斯法恩岛对当地的修道院僧侣展开血腥屠杀,就连克努特大帝对限制王权缺乏兴趣这一历史教训也鲜为人知。然而,确凿无疑的是,塔西佗文献中关于古日耳曼人的大略描写,抑或黑暗时代中日耳曼部落之间的混乱斗殴,依然能够在现代德国社会寻找到蛛丝马迹。那片黑森林是日耳曼民族真正的摇篮,也是真理的发源地,从歌德、格林兄弟到海德格尔,一代又一代杰出的日耳曼人造就了这样的奇迹。

即使远离已消逝于历史长河的位于德国小镇柯尼希斯温特的莱茵兰遗迹,古代德意志人的异教信仰所带来的力量依然能够为人感知,尽管当地旅馆多半破旧,旅行团也无精打采,但这种力量依然存在。布伦希尔德?据说便沉睡于东边的群山之中,因而这个地方时常有以探寻瓦格纳歌剧文化为主题的远行。最为引人入胜的是一座位于半山腰的厅堂,于1913年为纪念瓦格纳的百年诞辰而建。

图|莱茵兰遗迹

这座建筑有着鼓状的外形,内部装潢十分华丽,令人不由自主地感受到浓郁的古日耳曼传统:一座专属于部落首领的宏伟大厅,风格仿效史诗《贝奥武夫》中的相关描述。然而,事实上这座建筑从头到脚充满着再明显不过的“一战”前夕的新艺术装饰风格,以及一种呆板僵硬的前纳粹式的格调,然而这座建筑一直以来备受推崇。大厅内部陈列着腐朽不堪、式样古旧的20世纪早期风格的皮质长椅,你可以选择坐在大厅里瞻仰一座瓦格纳的半身像。四周的墙面上挂满了象征主义绘画作品,主题均来自《尼伯龙根的指环》(其中某些篇幅相较之下确实更为鼓舞人心),周围则以粗制的木梁作为边框。

显然,因为诸多观光客来此游览,这座大厅的所有者曾经对其进行了反复的装潢加工,但显然这些“加工”不过是一些难登大雅之堂的零碎添头。大厅内部安装了扬声器,反复播放歌剧《尼伯龙根的指环》中的交响乐片段。在大厅外部设有货摊,贩卖装在装饰怪异的“蜂巢”中的蜂蜜,其中一个蜂巢的入口处以美国前总统乔治·W.布什的面部油漆雕像为造型,成群结队的蜜蜂从这位“总统”的嘴里飞进飞出。

图|乔治·W.布什旧照

这里还有一座巨大的龙形雕塑,推测应该是《尼伯龙根的指环》中的英雄西格弗里德所杀死的巨龙法夫纳,观光者在此通过一条蜿蜒曲折,充满令人提心吊胆氛围的地下长廊。然而不幸的是,那条龙看上去死气沉沉,似乎你能够通过这座雕像看到那些建造者悲伤沉重的心情,然后意识到这样的“建筑特色”只会让每一个游览者都感到烦恼或百无聊赖。随后,遗址的所属人或许是出于一种孤注一掷的热心,又建了一家小型爬行类动物园作为对龙文化主题的深入发掘。

在这里,你可以在那些馆藏陈列品之间徜徉,从最简陋的纪念品到对汉丁、巩特尔等瓦格纳笔下最为经典的一系列人物形象的介绍,同时,你也能够在这里找到从加蓬蝰蛇、缅甸蟒蛇到水蟒等各种蛇类。在一处位于室外的水池中,一条路易斯安那短吻鳄漂浮其中,几乎完全静止。

图|伟大音乐家瓦格纳

这条鳄鱼确实堪称庞然大物,但茫然呆滞,一动不动。它的大部分身体都浸在水下,因此背部甲胄上的无数凹凸不平都变成了附近“布什”蜂巢中蜜蜂的天然饮水池。鳄鱼时不时会往更深处下沉,这时成群的蜜蜂就会突然一哄而散,飞向空中徘徊打转,等待着鳄鱼背上的“饮水池”再次浮现。

结语

谁也不曾想到,《尼伯龙根的指环》这部关于日耳曼民族的最古老、最神秘历史的歌剧,那段曾经隐藏在遗失已久的罗马文本中的历史,一种世纪末颓废艺术式的尝试,建造出一座古代部落首领的厅堂,却被形状奇特的蜂巢和光怪陆离的龙形雕塑所环绕。正如这条短吻鳄,有着最古老的物种起源,却来自现代北美洲的河口,而且被迫在这莱茵河畔的水泥贮水池中度过余生。我们确实为自己创造出了一个千奇百怪的世界。

参考资料:

《日耳曼尼亚史》

《德意志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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