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密努尔哈赤之四：猛将如云的复仇团队

前文咱们说过，明辽东总兵李成梁为了斩草除根，对盘踞在古勒城的王杲之子阿台章京进行毁灭性的打击。当时，努尔哈赤的祖父觉昌安、父亲塔克世为营救孙女（阿台之妻），也被困在城中。这次攻城的“带路党”是尼堪外兰（建州女真图伦城的城主），城破之时，明军屠城，觉昌安、塔克世亦被“误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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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辽东总兵李成梁攻破古勒城之后，努尔哈赤的祖、父在城中，亦被“误杀”。图片来自《国家人文历史》）

其实，作为尼堪外兰为了取悦李成梁，以求自保，主动带路攻击古勒城，也是无奈之举，不过也想取而代之成为建州女真的领袖，没有一点私心是不可能的。在攻城不下的时候，哄骗守城士兵，“总兵有令，凡能杀死阿台归降的，便任命他做城主，并赦免城中军民死罪。”这样，一士兵袭杀了阿台，然后开城投降。

因为在攻城的时候，久攻不下，明军遭到了重大伤亡，城破后，李成梁自食其言，纵兵屠城，努尔哈赤祖、父死于乱军之中。明朝为了平息努尔哈赤的怒火，归还了尸体，仍给你敕书三十道，马三十匹”，同时让他袭任了建州左卫都指挥使官职。

这样以来，25岁的努尔哈赤不认也得忍，因为羽翼未丰的他，根本没有向李成梁挑战的本钱，但是，仇还要报！冤有头，债有主！罪魁祸首尼堪外兰必须死。就这样，1583年，努尔哈赤凭借祖、父遗留下来的13副甲胄，带领不满一百的兵卒，起兵进军尼堪外兰，讨还血债。

在起兵复仇的征战中，尼堪外兰也是望风披靡、东躲西藏，四年后，努尔哈赤终于用尼堪外兰的人头祭奠了父祖的在天之灵。其实，努尔哈赤打着复仇的旗号，对外兴兵，更重要的是迈开了统一建州女真的步伐！

猛将如云：复仇团队的核心成员

从明万历十一年（1583）努尔哈赤起兵创业，至顺治元年（1644）清军入关，是清王朝在东北地区奠基发展的阶段，习惯上称为“清前史”。

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要想成大事，身边就必须有舍命相随的好兄弟，也就是核心团队成员。在努尔哈赤起兵之时，他的身边有两个重要人物，如同左膀右臂，即额亦都和安费扬古。

额亦都，他小努尔哈赤三岁。史料记载“世居长白山地方，幼时父母为仇家所害”，藏匿村得免死。额亦都十三岁，拔刀杀死仇人后，逃往建州苏克素浒河部嘉木湖寨，依靠姑姑度日。后遇努尔哈赤，言语相投，要跟从努尔哈赤，他的姑不许。额亦都说：“大丈夫生世间，能碌碌终乎？”翌日，额亦都不告而别，遂追随努尔哈赤。

世上先有伯乐，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当时的额亦都认为，跟随努尔哈赤就能够干一番事业。

安费扬古，跟努尔哈赤同岁，他从小就随父兄爬山攀岭，练就了骑马、射箭、舞刀弄枪的功夫。生活环境的磨炼，同时锻造了他刚毅的性格。二十岁的时候，安费扬古已经成为寨子里最优秀的猎手。在努尔哈赤起兵时，他毫不犹豫地决定加入到努尔哈赤复仇的队伍中。他联系了堂弟胡费扬古等三人，安排好家事，告别老父和妻儿，四个人便一起赶奔努尔哈赤处投军。

从毅然起兵的那天起，额亦都和安费扬古就跟随努尔哈赤出生入死、血染沙场，努尔哈赤率兵克图伦，攻甲版，安费扬古皆临阵，奋勇向前，不畏刀光箭雨。安费扬古跟随努尔哈赤四十余年，每遇强敌，挺身突入，冲锋陷阵，尤为杰出，后为五大臣之一。

额亦都亦对努尔哈赤赤胆忠心、患难与共，小心护卫着努尔哈赤，甚至夜间和努尔哈赤互换睡处，以防努尔哈赤遭暗算。后努尔哈赤以第四女穆库什嫁给额亦都。两员猛将跟随努尔哈赤四十余年，骁勇百战，“屡被重创，遍体疮痍”，深受信任，亦为五大臣之一。

这一年，努尔哈赤带领额亦都、安费扬古等百人的队伍，打败尼堪外兰、夺取图伦城为起点，开始了统一建州女真的征程。

（明朝女真分布图）

延伸阅读：明朝建州女真主要分为建州与长白两大部

建州部有五部：分布在抚顺以东，以浑河流域为中心，东至长白山东麓和北麓，南抵鸭绿江。包括苏克苏护部、浑河部、完颜部、董鄂部、哲陈部；

长白山部有三部：包括讷殷部、鸭绿江部、朱舍里部，这些部下又有许多部落城主，互不统属，各自占地。）

万历十一年（1583）四月三十日晚，趁着夜色掩护，努尔哈赤带兵直扑尼堪外兰的图伦城。天还未亮，已将图伦城的南西北三面包围。

攻城的号角吹响时，安费扬古率众人冲在最前面，在城墙下搭成人梯一跃而上，砍死了五六个守城的兵丁，将大门从城内打开。在城外的努尔哈赤见城门已开，一声令下蜂拥而入，守兵纷纷弃械投降。

尼堪外兰知道努尔哈赤是来索命的，便弃城逃走，努尔哈赤遂轻取图伦城，初战告捷，大长士气。史载，努尔哈赤得兵一百余人，得获人口近千，牲畜二千，甲胄三十，战马五十匹。安费扬古英勇善战，在破城中立了头功，受赏建房一座，奴隶三人。

努尔哈赤依靠“顺者以德服，逆者以兵临”的策略，继续对周边诸部施以攻势。

巧使妙计:努尔哈赤“借甲”杀敌，安费扬古夜袭萨尔浒

（图为八旗甲胄图，现珍藏于沈阳故宫博物院。）

在攻克图伦城的战斗中，本来萨尔浒城主诺密纳兄弟与努尔哈赤约定一同攻打图伦城，可是在行动的时候，诺密纳兄弟却不露面。两兄弟知道努尔哈赤的手段，害怕报复，他们决定在先下手为强！两人再次约见努尔哈赤，商议一同攻打巴尔达城，取得胜利后，利益对半分。

努尔哈赤心想，上次被你放了鸽子，这次饶你不得！就来个顺水推舟，答应了诺密纳兄弟的请求。

到了约定的时间，众人来到巴尔达城前。心怀不轨的诺密纳兄弟要求努尔哈赤率人先行攻城，到时候隔岸观火，在背后给努尔哈赤一刀。跟努尔哈赤玩计谋，这两兄弟那是对手啊，努尔哈赤表示攻城可以，但是自己的兵马甲胄少、兵器差，如果诺密纳兄弟能将甲胄兵器借给自己，定然能够取得胜利，战果对半分。

诺密纳兄弟没有多想，立即命令部下脱下盔甲，交出兵器。努尔哈赤传令让自己的手下披挂起来，并将诺密纳兄弟和萨尔浒兵丁团团围住。没有兵器和甲胄的一群人，那还不是待宰的羔羊啊，回过神来的诺密纳被额亦都一刀斩于马下。其弟卦喇拍马欲走，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被努尔哈赤手下大将噶哈善一枪穿心，结果了性命。

交出兵器，卸下甲胄的敌方士兵，束手听命，努尔哈赤说：“你们城主诺密纳和卦喇，与我结盟联合，他不但违约，还屡次加害于我，杀了他们，与尔等毫无关系。你们如愿投降为我效力，我决不加害，一视同仁；如果不愿投奔我，我放你们回家。”

就这样，努尔哈赤一举得了二百余名兵丁，心中十分高兴。他命令弟弟舒尔哈齐与额亦都收纳降兵，自己带领噶哈善飞奔萨尔浒而来。

当他们到萨尔浒城下时，猛然见城头上“建州左卫”的大旗正迎风飘扬。

原来，努尔哈赤早就谋划好了这场战斗。他假意答应诺密纳联兵攻打巴尔达城，将他的主力军调出城，暗中却派安费扬古率百余名骑兵突袭他的老巢萨尔浒。

偷袭萨尔浒的安费扬快马加鞭，刚过午夜就来到萨尔浒城下。先将人马隐蔽在暗处，待诺密纳兄弟带领士兵出了城门走远，他立即带领一百余名训练有素的士兵越过城墙，直扑城内。城中只剩下老弱残兵，就这样，安费扬古拿下了萨尔浒城。

以一当十：努尔哈赤亲执大旗，四勇士击败八百之敌

（清太祖努尔哈赤的御用器物——龙虎将军宝剑，这把御用宝剑为国家一级文物，是沈阳故宫博物院的镇馆之宝之一，为典型的明剑样式，由钢、铜等金属复合制成。

明万历十七年，明朝命努尔哈赤升任建州卫都督佥事、左都督。明万历二十三年，他因“保塞有功”，晋升龙虎将军，接受了“龙虎将军宝剑”。）

万历十三年（1585），努尔哈赤征伐哲陈部。哲陈部分布于浑河上游流域，是苏克素浒部的左邻。这年二月，努尔哈赤率披甲之士25人、士卒50人攻哲陈部界凡寨。因敌人预知有备，毫无所获。

在回师的途中，遇到界凡、东佳和巴尔达城之主的合力截杀，当时，四百余骑追袭。界凡城主讷申、巴穆尼疾驰逼近，追的最凶！努尔哈赤见状，不给追兵一点厉害，恐怕很难脱身，他单骑拨马迎敌。讷申策马猛扑，砍断努尔哈赤马鞭，努尔哈赤拨转马头，奋力挥刀，将讷申后背砍为两段；与此同时，又转身回射，巴穆尼中箭落马毙命，追兵也因之惊惧呆立。

努尔哈赤见敌众已寡，乘敌惊魂未定，一面指挥步骑退却，一面立马在讷申尸旁。史载：讷申部众呼叫道：“人已死，何不去？欲食其肉耶！汝回，我辈欲收主尸。”努尔哈赤回答道：“讷申系我仇〔人〕，幸得杀之，肉亦可食！”就这样，努尔哈赤作殿后，缓缓退却。在撤退的时候，努尔哈赤率七人将身体隐蔽，仅“露其盔，似伏兵”，追兵一看，首领死了，又疑有伏兵，也边喊着边退，努尔哈赤亦引兵返回。

同年四月，努尔哈赤率马步兵五百人再征哲陈部。因途中遇大水，他令步骑回军，只留绵甲50人、铁甲30人，共80人继续前进。到浑河畔时，因消息走漏，巴尔达、萨尔浒、界凡等五城主，纠集士兵800余人驻兵以待。敌人的兵力，十倍于己，以逸待劳，志在必得。

努尔哈赤的部属、五叔祖包朗阿之孙扎亲和桑古里……见敌兵众多，气焰高涨，吓得解下身上甲胄，交给别人，准备逃跑。努尔哈赤怒斥道：你们平时在家，每次都称雄于族中，现在，见到敌兵，就心生怯意、解甲与人？

说罢，他亲自执旗，弟穆尔哈齐和近侍颜布禄、兀凌噶，总共只有四人，往前冲击，开弓射敌，射杀二十余人。敌兵惊惶失措，争相渡河逃遁。

经过一阵厮杀，努尔哈赤卸甲稍微休息，旋又着胄纵骑猛追，斩杀四十五级。驰至险要处，登崖遥望，敌兵十五人一股奔崖而来。努尔哈赤取下头盔上的盔缨，隐身待敌。等敌人逼近时，他先倾力射出一箭，一人中箭，穿脊而死；然后，弟弟穆尔哈齐继发一箭，又射死一人。剩下的敌人随即崩溃，坠崖而死。努尔哈赤全胜回师。

狭路相逢勇者胜，奋勇当先是努尔哈赤的重要品质，也是他夺取浑河之役胜利的根本原因。浑河之役，四骑出击、精准射杀、挫其锐气，努尔哈赤创造了起兵以来，以少胜多的奇迹。努尔哈赤曾说：“今日之战，以四人而败八百之众，此天助我以胜之也！”

两年之后，努尔哈赤派额亦都率兵再征哲陈部巴尔达城。额亦都在夺取巴尔达城之战时，战斗进行得异常激烈！《满文老档》记载：额亦都在攻城的时候，骑在城墙上鏖战，敌乱箭射中，被箭头射穿，“钉”在墙上，动弹不得，额亦都挥刀砍断箭杆，才进入城中，这次战斗，额亦都身上受创五十处。

史载：巴图鲁姑夫独攻巴尔达城，克之。取该城时，骑墙鏖战，身被敌乱箭射中，贯于城上，不能下，挥刀断之，遂乃入城……该城之役，受透皮肉伤五十处。

上文中的巴图鲁姑夫，就是额亦都。因额亦都娶努尔哈赤之女为妻，故尊称之。额亦都还师的时候，努尔哈赤迎于郊外，行抱见礼，大宴劳师，将所有俘获赐赏，并赐号“巴图鲁”（勇士）。

(文中图片来自网络)

下期请看：解密努尔哈赤之四：一路追杀到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