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清官和地主是怎么黑吃黑的

发布时间:2023-07-24 16:25:24 发布人:hao168

01清朝某年,福建蒲城县北乡九日街,住着一个名叫刘知几的乡民,不幸被知府选中为北京解户(解纳钱粮的差役),解送银子若干进京。刘知几是个普通乡民,家中经济状况一般,平时也就能维持个温饱,突然接到这个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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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某年,福建蒲城县北乡九日街,住着一个名叫刘知几的乡民,不幸被知府选中为北京解户(解纳钱粮的差役),解送银子若干进京。

刘知几是个普通乡民,家中经济状况一般,平时也就能维持个温饱,突然接到这个差事,顿时愁上心头,公差又不能耽误,否则吃不了兜着走,只好连夜去筹盘缠。

好在一路平安无事,回来入府缴了批文,回到家中。

这人还不错,说啥时候还就啥时候还,一点也不啰嗦,曾节便很高兴,留他喝酒吃饭。

吃着喝着,刘知几家忽然来了个人,叫他赶快回家,说是有急事需要他处理,巧的是,曾节也遇到了一件不能耽搁的事情,县里来人催他马上去完粮,两人只好撂下酒杯,各自去办事。由于都走得匆忙,刘知几便忘了收回借条,曾节也忘了打收条,两人就此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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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几年过后,曾节在查阅家中账簿时,一张纸条从中掉了出来,捡起来一看,正是刘知几当初忘了收回的借条,顿时起了贪心,当即叫来一个家人,吩咐他说,你马上去找刘知几,跟他说那年借咱们的银子还没还,问他这么多年了,怎么还不还。

对靠种田为生的农民来说,一百多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刘知几一时心急,没有考虑那么多,说出来的话便有点不好听。

没想到家人回去报知主人后,曾节继续叫他去要账,刘知几见他再来,也不跟他啰嗦了,干脆把门一关,不放他进屋,隔着大门说:“你们家主人,到底还有没有良心?这种没天理的事,也做得出来!哪怕知府老爷上门,我也不可能再还一次!”

曾家家人又空手而归,报告主人知道,曾节说没关系,他只是忘了,我会让他记起来的,竟然一纸诉状,告到蒲城县县令朱大尹台下:

告状人曾节,系三十九都民籍,告为地虎蒙骗事。曾苦治家产,积蓄赡命银一百两,预备葬资。地虎刘知几,领府钱粮、元宝五鞘解京,称言缺少路费,串中王玉七,蜜言立批,尽行借去,约至本年交还。不料虎食无餍。自京抵家,公然延挨,不理屡取,扬言已还。银上百两,身命所系,文契血证,债敢重科?恳乞仁天,追银活命。上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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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大尹接了诉状,仔细看了一遍,当即派了一个差人到刘知几家,拘他前来“说清楚”。刘知几也写了一纸诉状应诉:

朱大尹又仔细看了一遍,派人去把曾节叫来对质,曾节一来就打悲情牌:“老爷您可要为小人做主啊,小人全靠这些银子活命,如今被刘知几骗去,如果要不回来,我们一家人只好等着饿死。望老爷为小人伸冤!”

没想到朱大尹说,借钱既然属实,那么欠钱也不会有假,至于到底是还了本钱还是还了利息,其中必有一欠,未必都还了,你不要昧了良心!

未做任何调查,就得出这样的结论,这个县令也是没谁了,简直是在暗示曾节继续耍赖,所以曾节接着说:“别说本钱,就是这几年的利息,他也分文不肯付。”

事到如今,刘知几反而冷静下来,因为他明白急也没用,所以他冷静地反问:“哪有借了一百多两银子,过了这么多年才提?”

曾节说:“哪有还了银子不取走借条,不写受数,也不通过中间人的道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争了个不亦乐乎,惹得朱大尹大发雷霆,不由分说将刘知几打了几十大板,令他限期还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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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县令如此判决,显然有偏袒曾节的嫌疑,刘知几气不过,却也无可奈何,只是拖着不理。

过了半个月,曾节又来到县衙,要求强制执行,朱大尹大怒:“没想到乡间竟有这样的刁民!”

派人拿刘知几到衙,又打了十个板子,边打边骂:“曾节的银子你不肯还,本官的话你也不听,你把本官当成什么了?本官的话是个屁吗?你眼里还有没有本官?还有没有王法?”

怒气冲冲地骂完,又吩咐手下:“把这狗东西给我关到监狱里去!”

刘知几听说要蹲监狱,忙说请老爷给小人三天时间,小人去想办法筹钱,朱大尹说就给你三天,一天不多,三天过后若不还钱,你就瞧好吧!

刘知几走出县衙,忽然想到郡里知府大人郭爷,听说他老人家一向秉公执法,善能为民申冤,便家也不回了,当即搭船来到郡里,找个地方住下,第二天五更就起了床,写好诉状,到理刑馆郭爷处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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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爷接了状子,从头到尾看仔细看了数遍,然后对他说:“你果借银还银,从实说来,我好断理。”

刘知几说:“小的从借钱到现在,已经五年了,若是未还,曾节怎么可能等到今天才来讨账?确实是只因当时都有急事,没顾上让他打收条,我也忘了收回借条,所以才酿成此祸。没想到县里朱老爷被他蒙骗,望青天大老爷替小的伸冤,万代感恩!”

郭爷再一次叫他不要撒谎,刘知几说,我若是撒谎,就千刀万剐,郭爷说本官也不能听你一面之词,你暂时到监里住几天吧。

郭爷叫禁子把刘知几带入监狱,然后吩咐承发房(负责文书的保存、承接和发出的部门),写了一张捉拿强盗窝主的主牌票,叫来一个游信,对游信说:“之前经常抢劫的强盗周同、蒋异等人已被本府抓了,他们把窝主供了出来,这个窝主就是三十九都的曾节,强盗们交代说,他们打劫来的金银财宝都藏在曾家,你拿着这张牌子去找该县县令,叫他马上把犯人拘了,与赃物一起解送到府里听审。”

游信领了牌子,带着三四个随从,径直来到县衙,递上公文,朱大尹看了公文,满腹狐疑地说:“曾节是个富户,家里有的是钱,怎么可能干这种勾当?难道这家伙果然是个坏人,之前和刘知几打的那场官司,难道…”

如果真是这样,那小子可把我害苦了!朱大尹不敢怠慢,马上派了两个县差,与府里来的四五个人,一起来到曾节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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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来到曾节家,游信开口就问谁是曾节,曾节回答说小老儿便是,游信取出铁链就把他锁了,曾节莫名其妙:“小的与府上素无瓜葛,更没有得罪府上,长官为什么锁我?”

游信取出牌子,掷到他脸上,又掉到地下,曾节捡起来一看,见是强盗指他为窝主,失声叫道,这真是飞来横祸啊,小老儿什么时候与强盗打过交道?

曾节说完,吩咐家人整酒款待官差,打发府差每人一两,县差没人三钱,陪差人们吃饱喝足,然后带上家中所有账本,与差人一起来到县里,知县发牌,把他押解到府里,游信进去报告:“窝主拿到了。”

郭爷吩咐带人上来,一见曾节,不由分说地大喝一声:“好你个窝主!看你这副长相,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和那些强盗一模一样!什么也不消问了,取赃上来,验过便是。”

之前那么牛逼的曾节,居然被吓哭了:“小的虽然有些银子,但全都是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没有一分一文来路不正,更不认识什么强盗。小的把流水账都带来了,每天出入的银子都有记录,一笔不少,请老爷过目,便知端倪。”

郭爷又是一声大喝:“把账本拿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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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很清楚了:无论借还是还,曾节都在账本上记得明明白白,只不过借的时候有中人,还的时候没有通过中人,是刘知几自己来还的。

郭爷也不点破,把账本丢给曾节,叫手下取来粗板,打他二十下。打到十五下,曾节就受不了了,喊道:“老爷明鉴啊,小的确实不是窝主啊,爷爷你这是屈打成招啊,想打死良民啊!”

郭爷走到他面前,弯下身子问:“你真的不是窝主?”也不等他回答,叫禁子把那强盗取来对质。

禁子取来的却不是什么强盗,是刘知几,曾节见了刘知几说:“没想到强盗居然是你!你既然是强盗,就自己做事自己当,为什么冤枉我是窝主?”

刘知几冷笑一声:“你不是窝主?那我问你,那年我还了你一百三十两银子,你为什么平白无故地到朱老爷那里告我赖账?”

曾节说谁叫你有借无还,我不告你告哪个?

没想到事到如今,这家伙仍不承认,郭爷顿时大怒:“这个老畜生,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那出入账本上记得清清楚楚,是你自己记的,为何昧心骗人?给我继续打!”

曾节这才叫道,老爷别打了,我承认我承认,说罢低头画押。

郭爷笑了:“好一个刁滑的老畜生,我若不假称你是窝主,杀死你想必你也不会认账!”

说罢取来笔判道:

为富不仁,见憎于阳虎。取之有道,不犯乎明条。执故伎而重征,欲以一手掩人双目。恃无凭而勒算,将为愚人可以术笼。曾借刘还,取予自当。券存再骗,财利迷心。据出入簿,曾节不合,乘机构衅还两次债。刘岂肯畏法从奸?利银三十两,给断还刘,以惩曾之科骗。罚谷五十石,交纳上官,以儆曾之横豪。县官朦胧不决,罚米七石。知几冤恨得伸,释之宁室。

这个故事告诉我等穷人:在那个没有摄像头的年代,没有点黑吃黑的手段是当不了清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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